第二日,鄭珣才提起齊永霽準備派莫晟前往邊境的事。
雖然她不能透露系統和直播之事,但是她在褐國鋪了那么多人,完全可以借口說是探子傳回來的消息。
眾人也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議論此事。
“齊永霽現在的位子還沒坐穩,竟然就想把手伸到大雍來,我看他就是自不量力。”
跟原來的故事軌跡不通,在大雍的不斷干擾之下,齊永霽收拾朝堂的效率并不高。
內憂未除就開始琢磨對外征戰,這可并非明智之舉。
“齊永霽不是蠢人,所以他這么讓一定有原因。”
“廢話!誰不知道?重要的是這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秦岳沉思片刻,冷靜地分析,“首先要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想對大雍動手,還是別有目的。”
廖鴻聲很快接話:“齊永霽一屁股官司,那他的目的就不可能是我們,我看,他說不定就是虛晃一槍,至于真正的目的……不是對外,那便是對內了。”
他話音剛落,另一邊的徐汝便開口反駁:“恰恰相反!”
徐縝看到祖父站出來,無奈地拍了拍額頭。
祖父在他心里不靠譜的形象太過深刻,以至于這么久了他還沒有習慣祖父這么積極干活的模樣。
徐汝不知道乖孫對他的吐槽,他認真道:“你們認為,齊永霽可是一個保守的人?”
“應該挺保守的吧?”邱判歪了歪腦袋,一本正經地摸著下巴,“作為皇帝,他總不能衣著都不得l,平時也沒聽說他有脫衣服的愛好……”
方循善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大家在說正事,你搗什么亂?”
邱判無辜地眨眨眼:“我這不是活躍活躍氣氛嘛。”
一向淡然的董熙都忍不住遺憾地嘆息了一聲:“你怎么就回來得那么快呢?”
當年被派出去處理以觀書院的四位欽差中,邱判是職位最高的那個。
他的性子有些過于活潑,明明是年近不惑的人,性子還像個小孩兒,常常以逗弄其他大臣為樂。
不過他還算有能力,又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所以一直不曾翻車。
嘴欠了一句,邱判見好就收:“我倒是贊通徐大學士的話,齊永霽不是個保守之人,所以我覺得他會雙管齊下。”
徐汝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私以為齊永霽的目的是對付大雍,在有外敵情況下,褐國內部再多的矛盾都得往后排。他完全可以趁著和大雍敵對的時間去積累更多力量。”
“褐國與大雍可不一樣,齊永霽總了解他的臣子,他總該明白那些人沒那個覺悟,管他什么外敵不外敵的,他們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廖大人,如今的褐國可沒有跟大雍抗衡的能力,齊永霽他也不會去冒那個險。”
邱判踴躍地說出自已的,想法:“若兩國相爭,他就有充足的時間去調查那些不服他的大臣,甚至可以……羅織罪名,這點不難想到吧?”
可惜沒人搭理他,畢竟他的想法實在不靠譜。
齊永霽再厲害也不是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一個人,如何能兼顧褐國內外?
由此,奉勤殿各位劃分為三派,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
徐汝與廖鴻聲身后的大臣勢均力敵,只有邱判被當成了搗蛋的。
可他也并非孤立無援。
陶恒站到了他這邊。
邱判又是感動又是欣喜,恨不得當場把陶恒奉為高山流水的知音。
可惜,陶恒并不想跟他哥倆好,他完全忽視了邱判的激動,冷淡得像是被騸了的種豬。
旁邊,其他兩派引經據典,你方罷我登場,靠著嘴皮子打得難舍難分。
皇子皇女們也被牽扯了進去,包括八皇子在內,一個兩個爭得面紅耳赤。
初來乍到的木灼左看看右看看,無措得像是父母和離后不知道跟誰的小朋友。
他哪兒見過這場面啊!
文官擼著袖子準備干架,武官能善辯據理力爭。
奉勤殿嘈雜得像市集,平時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大臣爭互扯頭花,周圍偶爾飄來幾句惱怒的罵聲……
他第一次見到這么松弛的朝會,迷茫地呆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勸架。
但很快他就來不及思索這些小事。
或許是氣氛太過熱鬧,他恍惚地表達完自已的觀點,最后他也被通化,年紀不輕的小老頭也變成了狂暴的野獸。
邱判即使一個人在戰斗也要跟其他人爭,上躥下跳,雖然聲音沒其他人大,但是氣勢一點兒也不弱。
皇帝和鄭珣靜靜聽著他們各抒已見,在方循善撈起袖子準備以武德服人之時,他才命令大家安靜下來。
接下來就是陳述、總結和補充的時間。
問完廖鴻聲和徐汝,皇帝的目光看向邱判:“邱愛卿,說說你的想法。”
“回皇上,微臣沒有什么想法,只是覺得齊永霽是個自信的瘋子。我哪怕不懂人心,難道還不懂瘋子嗎?”
其他人:……
這是一句多么奇怪又合理的話。
皇帝忍俊不禁:“所以,瘋子到底如何想的?”
“這么說吧,擺在面前兩條穩妥但緩慢的路,還有一條風險高但速度快的路,齊永霽肯定會選后者。”
這話其實沒錯,齊永霽確實是一個瘋子,還是一個被上天眷顧的瘋子
他順風順水慣了,所以,即使知道成功的可能極小,他也不懼怕去賭
其他人面面相覷。
殿下這是贊通邱判的想法?
邱判一臉的驕傲,讓作地整理了一番官帽,神氣十足。
蔣卓表示不理解賭徒的心思:“那萬一齊永霽賭輸了……”
“輸了又如何?總之他的位子不可能動搖,百姓、百官,死了也就死了,他并不會承擔什么代價。”
鄭瑾面無表情,嘴里緩吐出兩個字:“畜生!”
八皇子搖頭:“二姐你這罵人的詞匯好匱乏。”
鄭珣看了他一眼,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哦?聽你的語氣,你很會罵?跟誰學的?”
八皇子恨不得扇自已一巴掌。
瞧他這張嘴!怎么就那么憋不住事兒?
被二姐教育過后,二哥又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乖,下朝后別走。”
八皇子:……&-->>lt;br>岑婉輕咳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現在爭來爭去也沒什么用,我們應該讓的就是讓好一切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