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也有生命(三)
余修遠背對著廚房,岑曼伸出脖子張望,始終沒看出他在搞什么名堂,干脆就進去問他:“你在做什么?”
此際正半蹲在料理臺前的余修遠并未回頭,岑曼走到他身旁,而他正用量勺將少量的白色粉末放在高精度電子秤稱量。
稱量好以后,余修遠才說:“這么快就睡醒了?”
岑曼說:“睡了兩個多小時了,還不夠嗎?”
料理臺上亂糟糟地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瓶罐和器皿,里面盛著各種液狀或糊狀的東西,見了這個陣勢,岑曼就問:“你在做分子料理呀?”
余修遠給了她一記明知故問的眼神,她甜甜地笑起來:“今天這么有興致下廚?”
他說:“不是好興致,而是要給你填肚子。”
岑曼笑得更歡,她挽起衣袖,興致勃勃地說:“我來幫你。”
余修遠猶豫了半秒,還是給她騰出了點位置。
看著那堆看不出名堂的食材,岑曼問:“你在做哪道料理呢?怎么把東西弄得一團糟的?”
“你幾道做不一樣的給你嘗嘗,不過我還在研究。”余修遠如實相告,說完,他便看了眼平板電腦的筆記,隨后又將另一種輔助劑放在電子秤上。
岑曼這才發現他原來正按著特殊食譜來制作的,屏幕上有很多字母,她認出是西班牙語。即使去西班牙待了一周,她也沒認出幾個詞匯,于是沒有費勁去看。她想了想,繼而問他:“這是你跟miguel的研究成果?”
余修遠語帶贊賞地說:“真聰明。”
正如miguel所,分子料理的精粹,不是單純地用設備和儀器來烹飪,而是將不同的味道進行組合,從而發生與眾不同的沖撞和反應,形成刺激味蕾的新料理。像余修遠這種有探索精神的人,他自然不會做那些毫無挑戰性的事情。
得知他不是制作常規的分子料理,岑曼明白自己幫不上忙,因而就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操作。
或許余修遠不習慣有人在旁,岑曼總覺得他施展不開。在邊上觀摩了一陣子,她主動說:“我出去看電視了。”
余修遠似乎極其輕微地松了口氣,不消半秒,他又恢復常態:“去吧,好了叫你。”
制作分子料理,真正費事的是前期的準備步驟,約莫半小時后,余修遠便出來叫她嘗試他的手藝。
岑曼對他的試驗品沒抱著多大的期望,直至看見吧臺上放著那道精致的料理,她才露出了驚嘆的表情:“呀,真像變魔法一樣。”
剛才料理臺一片混亂,用料和食材都很不像樣,最終做出來的成品卻出奇的漂亮。典雅的創意餐具里盛著幾顆可愛的小青梅,邊上伴著兩朵嬌艷的玫瑰,晶瑩剔透的糖簾罩在外頭,看上去倒有幾分神秘的感覺。
余修遠將小勺子遞給她,隨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岑曼有幾分迫不及待,她用勺背輕輕地敲碎了糖簾,這樣毫無遮掩地細看,那幾顆飽滿又亮澤的青梅更是讓人垂涎。她問余修遠:“這是什么名堂?”
余修遠將手放到唇邊,低低地虛咳了一下:“蜜汁青梅。”
不過半秒,岑曼就參透了其中的含義。她有點意外,平日余修遠只會耍耍嘴皮子、說說情話,不怎么會做什么有情趣的事。這男人默默地花那么多心思做這么一道特殊的料理討自己歡心,貌似不是他的風格。轉頭就看見他那略帶尷尬的神色,她倒是笑了,盯了他好幾秒才說:“特地為我而做的?”
余修遠的眼睛瞄向別處:“你說是就是。”
“誒,你的臉怎么紅了?”岑曼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伸手碰了碰余修遠的臉。余修遠擒住她的手腕,她掙不開,故意問,“你捉住我的手,是打算喂我嗎?”
聞,余修遠還真把那顆青梅送到她嘴邊。
岑曼知道這不是一顆簡單的青梅,雖然有點煞風景,但她還是問余修遠:“吃了不會拉肚子吧?”
余修遠擺出一副被她打敗的表情:“我說會,你是不是就不吃了?”
岑曼笑著說“是啊”,不過繼而還是大無畏地把它一口吃掉。
入口之際,味蕾立即被微酸的青梅汁打開,舌尖稍稍地使力一壓,清新的抹茶幽香點點滲透,跟清新的果香相得益彰。那口感似慕斯般細滑,也像棉花糖般柔軟,實在美妙至極。
在旁的余修遠注視著她的每個表情變化,她沉默許久,而他有點緊張:“怎么樣?味道不好嗎?”
岑曼看向他:“好,跟你一樣好。”
余修遠愣了愣,旋即摟過她的腰,聲音低低的:“我得親自驗證一下……”
溫熱的唇覆上來,岑曼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舌頭便快速地攻城掠地。直至她氣喘吁吁,他才舍得把人放開:“我的青梅,味道確實很好……”
不知道是腦袋缺氧,還是被余修遠那深邃又灼熱的目光所影響,岑曼的心跳倏地亂了。她垂著眼簾,手仍舊癡纏地環在他腰際:“說清楚一點,是哪顆青梅的味道好?”
余修遠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當然是我那顆不省心的小青梅,我要把她娶回家,絕對不讓別人嘗到她的滋味。”
這話的暗示意味極濃,岑曼用手肘撞他:“你連婚都不求,就知道人家會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