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身上只有兩瓶牛奶。”她驚恐地看著財叔他們的方向,眼里帶著求救的信號,顯然不敢相信大白天的會出現這種事。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不要你的牛奶!你跑什么?”
“是你。”看起來她終于認出了他,韓述長舒了口氣,因為財叔他們已經紛紛伸長脖子看了過來,作為肥皂劇的男主角,他很不自在。
“你這么多天跟著我到底想干什么?哦……”她的眼睛瞄到了他昨天來不及換下的制服上的徽章,恍然大悟,“你就是昨天來調查我的檢察院的人……我什么都沒干!”
韓述困惑了,他完全被這個女人跳躍性的思維弄得一塌糊涂,他們好像不在一個頻率上,然后,他忽然明白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她居然不認識他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認知讓韓述的眼睛有些濕潤了,這么多年來,他煎熬地等待她的懲罰,結果呢,她忘記了……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沒有理由的,這句話從他嘴里脫口而出。
她百思不得其解,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看他的眉毛,看他的眼睛,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韓……韓述,你是韓述!”
韓述長嘆一聲,老天有眼。
從最初的意外中恢復過來的謝桔年表情的確復雜,可是當她說“好久沒見,你又長高了”的時候,臉上甚至帶著笑容,一如老友重逢。
“你先放過我的衣服,拜托,再扯都變形了。”她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放開。
韓述頭昏腦漲地松手,又問了一次:“你跑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桔年說:“我忽然想起家里燒水沒熄火,所以才走快一點兒,你可以喊我一聲,我聽得見的。”
韓述不想跟她繼續說下去了,直奔主題:“你還不肯說孩子的事,我的孩子。”
她的驚愕慢慢放大,說話都不連貫了:“孩子?呃……我沒看見你的孩子,你都結婚啦!”
“廢話!要我進屋對質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韓述面對她時抓狂的感覺正在一點點地被喚醒,他只記得自己的愧疚,幾乎忘記了她的討厭。
謝桔年好像輕輕地又顫了一下:“你是說……我侄女在屋里睡覺,除了她,沒有別的孩子。”
“你就裝吧,你侄女今年十歲,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生日應該在三月份左右,她名義上的父母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他知道自己說的正中要害,至少這個狡猾的女人沒有再反駁。
“韓述,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來,她不是你的孩子,你搞錯了。她甚至也不是我生的,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假如我懷著她,哪來后面三年的牢獄生活?我怎么生下她?”
“你從來就不肯說實話!”
“隨便你怎么說,這是很明顯的事情。”
“那孩子是誰的?”
“韓述,這是我的事。”
又來了,他們所有的對話,繞來繞去都終結于這一句,你是你,我是我。韓述的挫敗如山洪暴發。
透過老朽的鐵門,紅磚的小屋子里,窗簾被掀起了一角,一張小小的臉蛋一閃而過,簾子又飛快地落下。
“好了吧,想不到會遇見你,很高興什么的我就不說了,免得你說我虛偽。我的水要燒干了。”
她推開鐵門。韓述不相信她,但是他似乎沒有權力阻止。他的視線尾隨她進入殘舊的院子,茂密的枇杷樹依傍著院墻生長著。
“等等。”韓述叫住她,“給我幾片枇杷葉子吧,我最近老咳嗽。”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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