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萌也不由得捧起了那張照片細看:“謝非明,你爸爸學生時候羽毛球就得過獎,難怪你的球打得不錯。”
“還好啦。”
“咦,不對哦。”李小萌轉過照片的背面,看著上面的一行小小的字,慢慢地念道,“許——我——向——你——看。1997年……謝非明,1997年的時候,你爸爸還是個中學生,這也太扯了吧。哈哈,說謊也不打草稿!”
“我看看我看看。”另外兩個女同學都湊了上來,“是啊,謝非明,你也太好笑了,隨便找一個人都可以做你的爸爸?我看你是沒有爸爸吧。大話王。”
非明用力撥開她們,一不發地搶回照片,卻怎么也找不到語為自己開解。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桔年姑姑打開鐵門的聲音。
“我回來了,比薩也回來了。”桔年一手提著購物袋,一手捧著比薩走進來,就看到了這混亂的一幕,個子比另外三個女孩都小的非明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淚來,手里緊緊捏著一張舊照片。
桔年愣了一下,很快就笑著對小朋友們說:“真對不起啊,公共汽車比往常晚了一些,大家過來吃東西吧。””
“阿姨,謝非明說謊,她說照片上的人是她爸爸。”追求真理的李小萌不依不饒地說道。
“有嗎?我看看。”桔年伸手去拿非明手里的照片,非明不知道賭的是什么氣,死死不肯松手,桔年笑著用了幾分力氣,才把已經變得皺巴巴的照片拿了過來。她用很認真的樣子看了一會兒,“哎呀,是有點兒像,不過非明啊,你爸爸比照片上的人要帥一點點吧……比薩聞起來不錯啊,過一會就涼了。”
這一場風波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掩蓋過去,但是比薩大餐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好。桔年匆忙之下,只記得薯條不要買番茄味的,卻忘記了比薩餡里還藏著許多番茄。大家看起來都好像沒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同學們就提出告辭了,桔年挽留了幾句,倒是非明緊緊抿著嘴一不發。
桔年把小朋友們送走,回到家里,還沒進門,已經聽到非明的哭聲,她趴在桌子上,傷心得好像沒了整個世界。
“你罵我吧,你為什么不罵我?”非明沖著收拾桌子的桔年喊道。
“你幫我收拾收拾,我就不罵你。”桔年笑著說。
“我是個大話王,沒有爸爸媽媽的大話王,你為什么不說出來?”
面對小女孩發泄的哭鬧,桔年試著去摸了摸她的頭發,被她哭著避開。
“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不管他們在不在身邊。非明,就像你希望的那樣,說不定他們在某個地方想著你,只是他們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們不要我了。我恨你們!”
桔年咬了一口盒子里的比薩,苦笑了一聲:“我恨這塊比薩。”
非明在桔年回房換衣服的時候,就抓著她的球拍出了門。她知道自己的脾氣毫無道理,走到姑姑的房間門口,舉起手想敲門,可那句道歉怎么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她并不知道,隔著一塊薄薄的門板,她的桔年姑姑沉默地撫平了照片上的褶皺,嘴里低至無聲地喃喃。
“你說,我該怎么辦?跟我說句話吧,一句就好。”
從家里出來,非明一直是沮喪的,跟財叔的一對兒女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把別人打得鎩羽而歸也不能讓她心里好過一些。最讓人氣惱的是,某次接球的時候,她的拍子掃到了一旁居民晾衣服的鐵桿,那把桔年姑姑買給她的35塊錢的羽毛球拍拍桿居然折彎了。
就這樣,她呆呆地握著變形的球拍在財叔商店門口坐了好一陣,直到財叔提醒她天快黑了,才慢騰騰地往回家的方向走。短短的一段路,她覺得自己走得無比孤單,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她,比賣火柴的小女孩更可悲。
接著,她聽到有人對她說:“你的反手殺球姿勢不錯。”hf();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