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在上,眼中難掩滿意之色。
堂內的幽州軍將校眼見胡部如此表態,在為首的將軍帶領下紛紛起身,不情不愿的抱拳低頭表示效忠,畢竟場面上王俊已然退了一步,再不識趣怕是就有戰前亡故的風險了。
本是一場動員會,陰差陽錯下開成了這副摸樣,王俊得到了眾人除出兵外的一切支持,拖,就是拼內功了。
往府外走時,宇文屈云私下里跟宇文堅說道:三叔明日就要回去了,你小子常年在薊,給三叔透個底,這次王俊真能安穩過關
若是不成,咱就另尋出路,總不能咱家在一顆樹上吊死。
果然最好的繩子就是利益,這才短短半年功夫,王庭已經嘗到甜頭,不愿意放棄幽州這支產蛋的母雞了。
宇文堅想了想道:三叔,若一個牧人家有百只羊,老人去世了,兒子們都想繼承這羊,而且已經有人因此而亡了,你覺得最后的結果會是什么
宇文屈云不假思索道:這不簡單,要么平分,要么只剩下一個兒子。
說到這宇文屈云收住了聲,頓了頓問道:你怎么知道司馬穎不是這最后一個兒子
宇文堅笑道:因為我不想啊。
你小子,算了。這些都是你張羅回來的,回到王庭我如實說,想來大單于不會不重視你的意見的。
看著這高帽,宇文堅暗中撇撇嘴,王庭想干什么,他能管的住
宇文堅的薊城行來去匆匆,待回到營地,跟他同時回來的祁弘就已經下發軍令,命各部北撤。
宇文堅遂召集諸將放棄巡河,吩咐道:呼延乙那樓大哥帶著兩營先走,拔拔赤勿的百騎留下,我倒要看看冀州來的是誰。
諾。
就在宇文堅將大營北遷的隔天晚上,三千步卒悄然從上游渡河來到了他的老營。
戎裝披身的郝昌和公師藩騎馬在營地里巡視,此時的營地只剩下大片被人為破壞白地,告訴著后來者,這地方曾經屯住過大軍。
都尉,找遍了附近十余里,一個胡騎都沒發現。
郝昌擺擺手,面色不爽的叫罵道:這幫胡騎真是屬狗的,鼻子太靈!老子故意撇開右司馬,專門晝伏夜出,尋這伙騎兵來,沒成想還是撲了個空。
公師藩用馬鞭指著南岸,道:誰說不是呢石超的運氣未免太好了些,來時正好三胡部在此開會,一下子就給打斷了腿。
咱就沒那個運氣嘍,尋了一部最弱的,沒成想還給跑了。
郝昌無奈道:誰說不是呢,本想來個開門紅的。
算了,先屯住下營,幽州收縮了防守,先前的偵查算是白做了,咱們得重新派人試虛實。
公師藩眼神一轉,道:你是主帥,留在此扎營,我與騎兵往北搜索,再碰碰運氣。
說不定有尾巴呢,到時候拿住一個,也好過咱們無頭蒼蠅的尋。
郝昌頷首道:如此也好。
公師藩馬鞭一甩,引著一幢人馬往北巡去。
走開了五里路,公師藩抬眼瞅了眼天色,日頭不錯,環顧四周除了大風就是殘雪。
公師藩揮手招來隊伍里的李統領和趙幢主,三人都是冀州豪強出身,倒是很合得來。
李統領笑道:小都督可是乏了,不成咱就往回走,進帳先喝上兩壺熱酒。
趙幢主推了一把他,道:你盡說胡話,咱此次就是為了爭功而來。
不然要是大王升了,咱這位低的能承幾分恩,還不如苦上幾日,撈個肥缺。
公師藩笑道:咱們這一路去,搜不了幾個村天就得黑,不如分開走,你二人各率兩隊,我居中,三路齊頭并進,遇上胡騎,點煙求援,咱們相互支援。
二人一聽,點頭應諾。
官道旁的村子里,宇文堅正收拾著裝備,等待著散布的斥候回稟。
不一會,普拔興沖沖的跑了進來,道:世子,打老營出來了一幢人馬,步騎混雜,現在分成了三路,正往北搜索而來。
估摸半個時辰,能到咱們這。
宇文堅來了興趣,問道:分了三部,這是沒把咱們放在眼里啊。
低頭一尋思,司馬穎此時正在勢頭上,前線的將領難免大意,畢竟優勢在我嘛。
人數呢
左路兩隊百人,中路六隊三百,右路也是兩隊百人。
一個滿編的五百隊。
思索著的宇文堅瞧瞧窗外天色,時辰尚早,遂道:他們離開大部隊不久,體力也尚有余力,給他們點時間耗耗吧。
讓拔拔赤勿派出一個十人隊,分別在晉軍搜索的沿途村落里點些炊煙,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諾。
宇文堅走出茅草屋,瞧著散去的騎兵背影,暗道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幢主,前面的村子里有炊煙,肥羊!
趙幢主眼角一跳,謹慎道:都提著些神,慢慢搜過去。
諾。
兩個隊主左右配合,武士、矛手居前,弓弩壓后,折騰了半個時辰,只找到幾處快熄的炊煙,人是半個沒見。
八成是聽見動靜直接跑了。
還吃了羊骨頭,賊娘的,比我吃的還好!
晦氣!
從茅草屋里鉆出來的趙幢主氣不過,瞅著草屋罵道:點了,半點歇腳處也不留給叛軍。
冒著黑煙的草屋,發泄著晉軍撲空的怨氣。
趙幢主瞅瞅天色,吩咐道:地圖上往西還有個村,搜完它,今就歇。
此話也算是給折騰了半天的士卒們一點心里安慰,除了一伍騎兵,大伙可都是腿的,折騰可不就是人費力。
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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