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灰幕,死寂一片。
風鈺身著沉重藤衣,不斷消弭著周遭的灰暗之氣。
右臂伸直掌間虛握,五指好似鐵鉤般猙獰抓下。
掌心距那咽喉不過寸遠,指尖更是已然觸碰到了脖頸表面。
倘若再有半息之久,便能直接將這喉間骨肉給生生抓碎!
卻在此時。
風鈺面上那呆愣神色立刻消散,瞳孔瞬間有了神采。
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右掌便下意識地狠狠抓下!
嘩~
面前那身著灰暗道服,輕紗火焰籠罩面龐,傴僂身軀痛苦不已的范良運,方才同樣是呆愣原地不曾動彈。
可就在風鈺右掌用力虛握,五指如鉤彌漫寒意,即將生生握碎其咽喉骨肉之時,卻是猛然抓了個空。
明明僵持著痛苦模樣的范良運近在咫尺,其整個人卻瞬間化作了飛灰消散湮滅!
嗒!
灰暗道服沒了支撐,沉沉跌落地面。
除此之外,那范良運未曾留下任何身物。
絲絲縷縷的灰暗之氣,每每從那泥土間升起便被消弭殆盡,顯露出方圓三尺的空地來。
可與此同時,那件灰暗道服的表面,也在極為緩慢的消散之中。
...
風鈺收回目光,仔細打量右掌。
再度掃視周遭的茫茫灰幕,已然不復先前那漫天黑氣肆虐模樣。
那深邃墨色的地面泥土,也在此時恢復如初。
這天地之間的驚人變故,就這般發生在短短一瞬間!
呼!
風鈺瞬息之間回過神來,立即調轉身形欲要離開此地。
至于地面上的那件灰暗道服,對自己而更是沒有半點用處。
更何況這是清虛觀所鑄造的法器,其中有何玄妙自己也是不知。
倘若能夠知曉方位,豈不是暴露自己
而且自己有著諸多落風藤,又何必非要取這灰暗道服呢。
所以風鈺才會立刻離去,心中沒有半點欲念。
正想著。
方才邁出了幾步,頓時瞧見古樹浮現眼前。
于是猛然頓足身形離地而起,順著古樹便踏了上去。
嘩~
待踏至樹冠撥開繁茂枝葉,頓時瞧見浩瀚蒼茫的山脈深林,還有那碧藍天穹白云舒卷。
豁然開朗心曠神怡之下,大大舒緩了緊張的心間。
但此地不可久留,還是盡快走出這灰幕為好。
想至此處。
風鈺運足目力四下眺望,頓時瞧見了清虛山的朦朧景象。
認準方向后,微微思索一番,還是果斷跳下樹去。
雖說這上空無有灰暗之氣,倘若不斷躍行樹冠之間,應當也能迅速走出此地。
但自己都能想到這一點,那清虛觀必定是早已有過嘗試。
可觀內的諸多弟子們卻并未依循此種方式,仍是身著灰暗道服親自行走灰幕之中。
這已然表面浩瀚山脈的上空,恐怕有著更為恐怖的兇險。
正因如此。
風鈺才會果斷跳下了樹,迅速朝著認準的方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