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說:“無論如何,我承諾了你是王家的血統,那么我便有義務陪你走過這一段路。”
她想開口,但是語卻止在嘴邊,什么都說不出來。
遠處的禮兵敲響了大鑼,民眾的呼聲漸漸在耳邊響起。冬一揮手,帶著白衣的士兵從他們兩旁走過,整齊的列隊從城門延續到尼羅河畔的砂石路上。
她要走了,她要出發了。她又要離開他了!
艾薇看著他的眼睛突然盛滿了炙熱的液體,喉嚨里好像梗著什么硬塊,突然疼了起來。
“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留在埃及。”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她幾乎聽不到,低到好像根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
留在埃及,留在他的身邊。
不想離開自己千辛萬苦回來的埃及,不想離開自己舍棄生命才見到的他。
但是……
艾薇腦海中出現了奈菲爾塔利不知所措的臉,以及卡蜜羅塔嫵媚的笑容。
他可以將她嫁給別人,他可以對她的生死不屑一顧,他可以輕描淡寫地以一句“愛情婚姻是兩件事”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
是誰都好,她卻偏偏無法忍受做他的偏妃。
那已經消失的愛情,她不能忍受它再次被踐踏。
硬生生地將即將崩潰的情感收了回去,她淡淡地笑了,“不。”
他好看的眉毛重重地蹙在了一起。
“就那么想要荷魯斯之眼嗎?”
艾薇纖細的眉輕輕地擰起,將自己全部的力氣都凝聚在聲音上,讓它聽起來盡量平靜、盡量緩和,此時她的雙眸靜靜地注視著他,灰色的瞳仁里映出了他的影子,“你問過我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唯一叫我‘薇’的人。”
他不語,也并未邁動步伐,雖然沒有表情,卻好似正在等待她的答案。她微微苦笑,輕輕頷首,“是的,他是我愛的人。”
他的臉沉了下來,棱角分明的面孔覆上冰霜,“你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她卻置若罔聞,透明的淺灰眸子略帶哀傷,看向尼羅河畔白色的船帆,內里流轉著淺淺淚光。
“沒關系,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
“我不想知道。安靜。”莫名的焦躁涌進了拉美西斯的心里。他不想聽,不想聽她所愛之人的半點事情。
她反正就要走了,她反正就要離開埃及了。不管她怎樣,全部都沒有關系。
“在很久以前,他保護了我……以生命為代價。”
肌膚感到她的指尖漸漸冷去——她在想著另一個人。
在出嫁之前,在他將她遠嫁之前……
拉美西斯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焦躁了起來。
“我說了!我不想……”
他正要發怒,她卻搶先一步,不合禮節地打斷法老的話,“但你知道嗎?他沒有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他。
“我找了他好久……就像尋找了一輩子。我從沒有忘記他,即使時間流逝,我已經開始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我開始懷疑我是否得到過他的愛,我也沒有放棄過尋找。我只是想再次見到他,我想看到他幸福,就算我不能……再說愛他。
“所以我嘗試了所有尋找他的方法,即使是舍棄生命的辦法。然后終于有一天,”她重重地呼氣,輕輕地敘述,“我以為我找到了他,但從那一天起,我卻發現,我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破碎的木盒,灑落的陽光。恢弘的卡爾納克神廟,偉大的阿蒙?拉神。他站在眼前,卻如此陌生。從未聽過的稱呼——“艾薇”,把最后的希望打成細碎的粉末。
細細的眉毛緊緊地擰了起來,她看著他冰冷而略帶怒意的臉,看著他俊挺卻緊縮的眉,倔強的眼淚在眼眶里盤旋著就是不肯落下來。
回到這個過去,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她總算讓自己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他。
不是那個等待她十年的男人,不是那個承諾她的男人,不是那個愛她的……男人。
她必須承認,愛她的他……不在了。
心,用力保護的微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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