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專業的圖像鑒定師把那張照片放大了,又提高了清晰度,我還沒給您看修復好的那張呢。”他急忙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不小心撲在了駱文承身上,皺了下眉頭,“嘶,好疼啊。”
“……你別動,我去拿過來。”
又把周瀛抱回床上,駱文承回辦公室拿了手機過來,遞過去,“一次性把話說完,我還有很多事,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還不是您勾搭我嘛,讓我把正事兒都忘了,”周瀛笑瞇瞇朝他拋媚眼,又立刻見好就收,“喏,就是這張,您放大了看他的臉,覺不覺得有點熟悉?”
駱文承按他說的放大了看了下,忽然猛地一震,驚住了。
“我只是不確定,畢竟我沒見過你弟弟嘛,只看過一張你們的全家照,但真的很像是不是?”周瀛小聲提醒他,“而且上次在墓園,我記得您跟我說過,霍逸和駱二公子在一起過,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找了個長得很像的替身,玩什么金屋藏嬌呢?”
“……替身?”
“嗯,是啊,”周瀛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按道理說,駱二公子今年應該有……三十九?快四十歲了吧?可是你看這個人,又白又嫩的,這可是完全沒有經過處理的照片啊,皮膚好成這個樣子,看起來比霍逸都年輕,所以我猜……”
周瀛又在耳邊說了什么,駱文承都沒怎么聽進去,他緊緊盯著照片中擁吻的二人,心思忽然詭異地擰了一下。
一個替身的話……值得霍逸推掉所有的通告嗎?郎六也會任由他這么任性,為他賠付近五千萬的違約金嗎?
畢竟……當年并沒有找到駱文軒的尸體……
而且隨后不久,霍逸就和郎六聯手,開始處處針對駱陽影視了……
莫非……他們當年就猜到是我下的手,并沒有相信那是一場意外事故嗎?
那他們憑什么懷疑?他們又不在現場,憑什么懷疑,那是人為的車禍?除非……除非駱文軒當年就沒死,而且……被他們救走了?
駱文承覺得自己的想法越發不切實際,腦仁都發起疼來,可他仍是無法解釋,這照片中像極了駱文軒年輕時候的少年,就像周瀛說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年近四十的模樣啊……
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我想啊,曝光他的包養丑聞什么的……”周瀛眨眨眼,拽了拽駱文承的袖子,“駱總,想什么呢?”
駱文承猛地回過神來,黑眸暗下來,沉聲道,“這事你以后都別管了。”他把那兩張照片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又說道,“讓跟拍的人也撤回來,別讓霍逸發現了。”
“哎?”周瀛疑惑地問,“不曝光嗎?”
“不,”他把手機遞回去,說道,“你不要打草驚蛇,讓卓偉撤回來。”
“哦,”周瀛點點頭,看他神色凝重,心中驚疑,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您不會懷疑……這是本人吧?”
駱文承猛地一震,緊緊盯住他,“胡說什么!文軒早就死了!”
“呃,我就問一下,您干嘛這么大反應嘛,”周瀛小心看他,心中卻更加疑慮,但掩飾著沒有多問,只說道,“那您打算怎么辦呢?這可是一大把柄,不能放著不利用啊。”
駱文承盯著他看了半晌,沒說話,轉身走了,“反正你別管了,睡你的覺,明天趕緊走。”
說罷也不給周瀛回答的機會,砰地就把門關上了。周瀛臉上的笑容退散掉,拿起手機又看了那照片半晌,忽然皺緊了眉頭,抓著手機的手握得更緊了。
*****
駱文承走出辦公室,在走廊里猶豫了許久,終于下了決心,給郎佑庭打了個電話。
手機里傳來郎佑庭一貫漫不經心的笑聲,“怎么,駱總不是傲氣得很,絕對不向我們郎家求助的嘛。”
“……駱陽電器里也有你的股份,公司毀了你也會賠不少錢,我不聯系你,你就打算一直隔岸觀火嗎?”
“哦,反正是原始股嘛,你破產了也得原價還我的投資額,我干嘛主動進去趟渾水呢?那位顧總可陰險得很,我可不想得罪他啊。”
駱文承暗吸了口氣,不跟他繞彎子了,單刀直入道,“我懷疑駱文軒沒死,而且你弟弟和霍逸聯手對付我,很可能是因為得知了當年的真相,找我報仇的。”
“哦……”那邊頓了一會兒,又笑道,“所以呢?”
“可他們并不知道,當年真正下手的人是誰,”駱文承驀然沉下聲來,“你說我把當年我們通話的錄音交給他們,會有什么后果?”
“……”那邊靜了半晌,悠悠說道,“駱總這是,威脅我哪?”
“你那么認為也可以,”駱文承深吸口氣,冷聲道,“借我50億,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呵呵,”郎佑庭低低笑了一會兒,好笑似的,“駱總您別忘了,我手里可是有‘影’的,您這么挑釁我,不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嗎?”
駱文承冷靜思緒,信口胡說,“很不巧,我已經委托了很可靠的人,我死的那天,所有我們之間的通話錄音全都會曝光,郞總不介意的話,到時候可以下來陪我。”
“……”
“而且您的敵人不比我少,說不定我今日的境況,就是您明天的困境,不如我們就再次聯手,你幫我這一次,下次我也會幫你,如何?”
郎佑庭靜了好一會兒,終于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駱文承握緊的拳頭一下子松開,暗自呼了口氣,“那我明天去您公司?”
“好啊,歡迎,不過……”郎佑庭笑道,“麻煩您告訴我,您是怎么猜測,駱文軒可能還活著的?”
駱文承猶豫了一下,不過既然有求于他,還是不要隱瞞什么了,反正也沒什么值得隱瞞的,便如實相告,“霍逸家里藏著一個和駱文軒非常像的人,我只是猜測,也許是他本人。”
“哦……”那邊笑了一笑,說道,“那可真是麻煩呢。”
“……你想干什么?”
“一個活著可能會反撲我們的證據,你說能干什么呢?”
“……”
“他可是當事人,又是駱家的二公子,隨便說一句什么,分量可不輕呢。可死而復生卻隱藏到現在,顯然是在等著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冒出來反咬你一口,我只是擔心嘛,如果到時候你帥鍋給我,我豈不是很冤呀?”
駱文承咬緊了牙,沒說話。
“遲了兩年而已,駱總不會是不忍心了吧?反正在你心里,他不是早就死了嘛。”
駱文承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就辯解了一句,“你……殺他也沒用,霍逸……甚至你弟弟,可能都知道了,你還能把他們都殺光嗎?”
“駱總真是糊涂了,那些個外人,又沒有什么證據,哪比得上駱文軒這個當事人的分量,死他一個天下太平,很劃算的買賣嘛,”說著,他又笑道,“要不買一送一,你家里那個小傻子,一并解決了吧,省得也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還洗不清。”
駱文承沉默下來,想到這段時間掙扎的困苦,又明白郎佑庭只是表面上征求他的意見而已,他慢慢握緊了拳頭,過了很久,終于閉上眼,頭靠在墻壁上喃喃說了一句。
“那……好吧。”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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