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哎喲臥槽,燙死我了!”
“……”
裹著被燙傷的手,莫絕簡直要原地爆炸,自己從來不是個焦躁的人,這兩天是怎么了?
滿腔怨氣,很想找霍逸打架……
“七爺,人證都帶來了,全都準備好了。”
莫絕勉強回過神來,趕緊讓自己清醒一些。
努力了兩年多的時間,成敗在此一舉了。
可不能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打起精神來了。
莫絕深深吸了口氣,把腦子里奇奇怪怪的念頭全部清空,而后站起身來,抬手戴上了一旁的面具。
“走吧,兩年了,也該結束了。”
*****
駱陽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從周瀛被綁架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四天時間。
整整四天,輿論嘩然,當事人卻完全不發聲,讓人甚至無法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駱文承看著滿桌子的相關報道,煩躁地站起身,再一次撥打周瀛的手機,卻仍舊是關機狀態。
直到周瀛被綁架的微博發出來,他才明白了郎佑庭的真正計劃,那人完全沒有知會自己,自作主張地就布下了如此惡毒的圈套。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那么惱怒是因為郎佑庭的欺瞞,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他立刻動身去郎家主宅質問郎佑庭,卻被他的部下擋了回來,根本連見也見不到那人。他本能覺得要出什么大事,心里急得發慌,四處派人打探駱文軒和駱一的下落,可那兩人本就是“已死”的身份,打探起來困難重重,到現在根本一無所獲。
唯一會幫著自己的周瀛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沒有消息,駱文承如同困獸一般掙扎了四天,直到此刻,他僵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半小時前火爆全國的新聞,頭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
同一時刻,全國媒體紛紛開始曝光當年駱家易主的真相,其中有兩段錄音泄露出來,一是駱二公子與其養子被追殺時與另一人的通話音頻,另一個是周瀛全程被虐打及兇手暴露惡毒計劃的交談音頻。除這兩個鐵證之外,又有幾個證人站出來,指認當年指使他們謀害老駱總的正是現任駱陽總裁駱文承,證人有當年給老駱總動手術的季醫生,被迫栽贓莫氏養子的安警官,以及當夜在駱宅目睹老駱總猝然暈厥的駱家保姆王氏。
另外錄音中的幫兇“大哥”由其中被點名提及的范猛,證實是郎氏風投的掌舵人郎佑庭,而其真實身份也的確是郎某旗下某一保全公司的特職保鏢。諸多證據證明一系列的新聞報導并非聳人聽聞,短短不到一天時間,新聞由互聯網發酵,再有各大紙媒披露,最后甚至上了電視,當晚的新聞聯播也用了足足五分鐘來報道此事。
舉國嘩然,民情激憤,駱陽集團下的所有公司,但凡上市的全部停牌,駱陽電器門口甚至有人聚眾示威,要求嚴懲兇手,絕不可放過此等喪盡天良的畜生。警方對此高度重視,于第二天上午便逮捕了兩個嫌疑犯,駱文承和郎佑庭被拷上手銬帶走的照片迅速傳播開來,可眾人也發現,前者雖然神色蒼茫,后者卻是漫不經心,毫無驚慌之色。
全國人民都在等待開庭宣判,而事實上證據確鑿,只是流程問題,等個結果罷了。
調查取證即使再快,也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此刻莫絕等人聚集在帝園之中,聽完被派去看守所的下屬匯報完畢,樊墨忍不住皺眉道,“郎佑庭也太淡定了吧?吃好睡好,度假呢?”
“郎佑庭和駱文承不一樣,根基雄厚得很,沒那么容易扳倒,說不定正在籌劃什么,”韋一把桌上陳列的所有案件細節整理一遍,沉聲道,“但不管怎么說,駱文承是徹底完了,賬面全部虧損,欠了一屁股債,根本沒有人會替他說話了。”
“明天就開庭了,”莫絕抬起手來,一點點握緊了胸前的金鑰匙,“不管怎么樣,爺爺的這個仇,明天一定要有個了結。”
霍逸在旁抱住一臉緊張的溫璇,安慰道,“教你的話,還記得住嗎?”
溫璇點點頭,還是有點慌,“我怕我露餡了,萬一出了什么岔子,你們可要想個法子蒙混過去……”
“沒事兒,爸爸你別擔心,有我在呢,”韋一笑著握了握他的手,“你不記得,我可記得清楚,放心吧。”
溫璇咽了口唾沫,有點無奈,“你還是別叫我爸爸了吧……”
韋一抿了下唇,有點委屈,“可你就是我爸爸啊。”
溫璇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從醒來到現在,整個世界都變樣了,霍逸告訴了他所謂的真正身份,可他仍是轉不過彎來,對于那什么細胞更新手術更覺得無比玄幻,完全不敢相信。
‘就是因為這事情很難解釋,所以最開始才瞞著你,給你辦了個假身份,想讓你過得平靜一點。可現在……不得不告訴你事實,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親自作證……’
霍逸如此跟他解釋,可他還是覺得有些為難,畢竟誰突然得知自己其實已經是四十歲,而且還養大了兩個兒子,都會有點無法接受。溫璇郁悶地看著每天跟著自己樂顛顛叫爸爸的兩個青年,十分無奈,但也是好脾氣地應著,幾次讓他們改口都失敗,也只能隨著他們了。
“所以我明天就……按這些臺詞背下來就好了?”
“對,”霍逸揉揉他的頭發,安撫地說,“問到你沒準備好的,就說忘了,記不清了,小一會替你回答的。”
“哦……”
郎六想了想,又問道,“那些證人都保護好了吧?”
“沒問題了,證詞也都確認過,一切就等明天開庭了。”
“呼,終于等到這一天,希望一切順利吧。”
一整晚都在緊張準備著,眾人幾乎一夜未睡,第二天開庭時,意料之中法庭里座無虛席,所有人嚴陣以待,按流程當先提取嫌疑犯人。
駱文承看起來面色無比憔悴,繃著臉,腳步虛浮地走進來,隨后而來的郎佑庭卻是毫無異色,神情輕松自在,完全沒有一個被告該有的一絲緊張和不安。
莫絕等人從看到他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可接下來一切都按照流程走,也沒出任何問題,心里那點不安漸漸消弭下去,直到駱文承也搖頭說沒什么可說的,所有人才微微松了口氣,等待下一步的證人口述證詞環節。
季醫生、安警官、王媽等人一一上庭作證,和計劃中一樣沒出什么差池,直到最后一個證人,也就是指認郎佑庭的范猛走出來,法官問出了第一句話,“再次確認,證詞中你指證嫌疑人郎佑庭,為駱文承謀殺駱文軒和駱一的幫兇一事,是否屬實?”
本只是流程上的一句開場白,之后要進入細節提問環節,可范猛卻忽然抬起頭來,一字字清晰地說道,“法官大人,我需要更正我的證詞。”
眾人一愣,法官也愣了下,四下看了看,只得又問,“你要更正什么?”
“錄音中的大哥不是郞先生,我當時那么說,是因為有人逼迫我,嚴刑拷打我,我不得不那么說。”
范猛的神情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嚴肅地說,“就算我出了這法庭的門會被人害死,我也得說實話,法官大人,一切全都是駱文承指使的,我說的大哥就是指駱文承,也是他逼迫我,我才不得不說謊的。”
法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駱文承,沉聲道,“駱文承,范猛說的是否屬實?真的是你逼迫他的嗎?”
駱文承從出來到現在,一直面色蒼白,雙眼無神,此刻聽到問話,一雙灰敗瞳孔微微顫了一下,抬起頭來,似乎看了一眼庭下的某個方向,而后收回眼,看著法官平靜開口。
“沒錯,都是我做的。”
法庭里登時死寂下來,韋一順著他剛才的目光迅速看過去,映入眼中的,是白蓮震驚無比的神色,和她懷里緊緊抱著的,一個呆呆看著駱文承,吧嗒著嘴巴的男孩子。
而那男孩兒似乎因為駱文承看了自己一眼,高興起來,伸出兩只胖嘟嘟的手,小臉綻放出一個笑來,奶氣地小小叫了一聲。
“爸爸。”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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