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戴著墨鏡站在岑森身邊還有點小激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以總裁夫人的身份和他還有集團高層一起出門。
當然她面上是看不出半分激動的——全程擺著張夫妻同款撲克臉,再加上啞光絲絨質感的正紅色口紅,垂墜感極好的駝色風衣,后跟極細極高的長靴,她整個人都顯得颯里颯氣的,渾身上下散發著分分鐘都能上談判桌的職場白骨精氣場。
星城那邊被換過血的高層不明就里,出來迎接的時候,還以為是岑森身邊的總助換了人做。
當然,季明舒的譜兒也就繃到下榻酒店為止。
晚上到頂層旋轉餐廳用餐時,她就特別雀躍地問:“怎么樣怎么樣,我今天是不是特別有那種女強人的感覺?”
岑森解了顆領口扣子,附和著“嗯”了聲,又將自己切好的牛排交換給她。
季明舒托著腮還在回味那種感覺,“我現在吧突然覺得,當大老板也挺好的,就那種,運籌帷幄,指點江山,深不可測…唔……”
她微往后仰,不滿地皺著眉,垂眼看著岑森塞進她嘴里的甜點。
岑森雖然沒說話也沒做什么表情,但季明舒還是很有逼數地猜到他的心理活動肯定是——想要吃好喝好過好這輩子的話你最好還是放過公司。
沒等她不死心地再發表什么高談闊論,岑森便先和她說起《設計家》節目會恢復播出的事。
這事是經過季明舒同意的。
節目組那邊三天兩頭痛哭流涕道歉都是其次,她主要還是考慮到了其他設計師。
節目到目前為止只播了兩期,也就是她所在的那一組錄制內容,如果后面的節目都無法播出,對其他參與拍攝的明星和素人設計師都不公平。
尤其是素人設計師,節目錄制期間她就和一些設計師有過交流,很多人的設計理念都不比國外頂尖的室設師差,但就是缺少一些嶄露頭角的機會。
有這么一檔節目,不管后續收視如何,起碼是給了一個展示自我和讓業內人士看到他們真實水準的平臺。
再說了,她那兩期已經重新剪輯,顏月星已經銷聲匿跡,節目組也得到了慘痛的教訓,其實繼續播出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岑森提起這節目,她倒是有了個想法,“你什么時候有空?我想去回訪一下之前我做改造那家的戶主。”
君逸雅集這種客房設計她其實沒有太多經驗,不過她之前給那戶人家做過的家居設計和酒店客房設計其實有很多共通之處,她想回訪一下,看看真正居住起來,房主會給出怎樣的反饋。
岑森看了眼手機里的行程安排,“明天我要晚上七點才結束,后天要晚上八點。”
“晚上去回訪?這不太好吧。”
季明舒想了想,“這樣,我明天下午自己過去,然后你這邊結束就去接我,怎么樣?”
岑森:“你自己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你找人送我過去就行了,難道我在你眼里都不會獨立行走?”
岑森沉默地切著牛排。
刀叉切割的軌跡都明明白白在說:對,沒錯,你就是一只不會獨立行走的小花瓶。
季明舒沒忍住又在底下踢了他一腳,他這才勉強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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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季明舒特地穿了身樸素的米色高領毛衣,搭小腳牛仔褲。路過水果店時,她還讓司機停車買了個果籃。
到小區后,她拎著果籃循著記憶摸索到她曾呆過一個多月的那套老舊學區房。
她一邊敲門一邊還在心底表揚自己記性可真不錯。
聽著里頭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可遲遲沒等到來人開門,季明舒禮貌地問了句,“請問王先生和李小姐在嗎?”
里頭終于傳出一道略顯稚嫩的男聲,“我小叔叔和小阿姨都不在。”
“你是王先生和李小姐的侄子是吧?”
“是的,你是誰?”男孩子顯然是從貓眼里看到她長得漂亮,才跟她多講兩句話。
季明舒耐心道:“小朋友你好,我是之前給你叔叔阿姨做過房屋改造設計的設計師,今天過來是想回訪一下,看一眼就走,你如果不敢開門的話,可以先給你叔叔阿姨打個電話。”
男孩子在屋里猶豫了會,把里面那扇門給打開了,但防盜鐵門還是沒開。
“你就這樣看一下吧,家里沒有大人,我還是不給你開門了。”
“你是哪次的設計師啊,我叔叔阿姨過年之前剛請人重新裝了遍,聽說我們家以前還上過節目,我叔叔阿姨每天都在家里念叨,那節目都是坑人的騙子,搞得住都不能住,除了送的家電,都是些擺著好看的東西。”
季明舒站在門口,透過防盜鐵門的縫隙看到里面已經變得毫無設計感的客廳,腦袋懵了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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