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疼啊。”傅清疏垂著眼,睫毛被小夜燈的暖光打下一片陰影,隨著他對這件事的恐懼,睫毛輕顫了幾下,將陰影變成了蝴蝶振翅。
“聽話。”
“沈雋意。”
“嗯?”
“懷孕好難受啊,肚子也重,昨天上課的時候我一邊要托著它,一邊還要顧著寫東西,腿也酸的站不住。”
沈雋意本以為他會換著法兒的躲,或者是跟他打商量,卻沒想到他能這么直接的說出這句話。
心尖被他這個軟乎乎的抗議蟄的一疼,頓時下不去手了,心疼的抵住他的額頭,放慢了聲音說:“我知道,我知道你難受,生完這個我們就不生了,好不好。”
傅清疏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后清冷中帶著一絲柔軟的嗓音輕輕地說:“你抱抱我。”
沈雋意心軟的像是個被揉過千萬遍的云絮,一碰便會陷下一個坑,別說是抱抱,就是現在傅清疏讓他去死,他都不會遲疑一下。
“肚子,你托住他。”
傅清疏側身不大方便,從肚子大起來之后他便不能平躺著睡了,怕壓迫,每天只能側身睡,還要再肚子下墊一個枕頭。
沈雋意都一一照辦,然后才開始跟他商量,“揉散了就不會痛了,忍一忍好不好?”
傅清疏輕輕點了下頭,微微閉上眼睛輕吸了口氣,低聲說:“那你別太用勁。”
“我知道。”
沈雋意一手小心地捧著他的肚子,另一只手極輕地幫他揉散積累的淤塊,視線始終未離開他的臉,看他擰起眉,臉色比之前好看很多,有了血色。
“我喂了你這么久,天天當祖宗一樣伺候,抱著吃飯,除了散步都不讓你下地兒,怎么還是不長肉?”
傅清疏睜開眼,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不然你問問肚子里那個。”
“我平時去實驗室,在外面看你一會都覺得你會不會被他給弄折,等他出來了我非揍他一頓不可。”沈雋意邊揉邊誘哄他說話分散注意力,讓他好過一點。
傅清疏現在肚子很大了,白大褂的扣子已經扣不上了,有時候他去實驗室的時候不會立刻叫他,會在外面多看一會。
他想著大一那會還跟他針鋒相對,看他一臉冷漠的講課,清冷又疏離的讓他滾,一眨眼過去了三年多,他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還站在自己最驕傲的領地上,只不過這次手里捧得不是書,而是他的孩子。
傅清疏站在講臺上,白大褂沒辦法穿只能敞著,腰又細,只能扶著腰去看實驗數據,看得久了肚子太大墜的受不住,又得托著。
“還、還沒結束嗎?”傅清疏聽他的話都斷斷續續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意識全在他指尖掌控,實在分散不出其他的。
“就好了,再等一等。”
一邊結束,還有另一邊,傅清疏軟著聲音討饒,“能不能明天再通,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好不好。”
“你今天睡了一天了,哪有這么困,孫醫生還讓我多帶你出去走走。”沈雋意這段時間被他瞪了不知道多少次,平白背鍋。
他也想縱著他,慣著他,可現實不允許他慣著,他只能做一個被他瞪的反派。
不許這,不許那,強迫這,強迫那。
沈雋意輕咳了聲,故意惡狠狠道:“你困了就睡,沒不讓你睡,我都不嫌困呢你還這么多話,看著我現在不敢揍你是吧。”
“我怎么睡得著。”傅清疏眉頭擰起,緊接著便是一道濃厚的帶著哭腔的鼻音,“你現在什么都不聽我的。”
沈雋意嚇了一跳,忙不迭松了手,連聲道歉:“好好好不通不通,別哭,明天再說,我聽你的都聽你的,別哭。”
“說了疼,疼的不是你你就不管。”
沈雋意將他攏進懷里,輕輕(口勿)去眼淚,低聲誘哄:“下次你說了我再弄,好不好?別哭別哭。”
傅清疏聽見別哭兩個字一愣,呆呆地伸出手往眼睛上一放,果然一股水澤,還是溫的,那是他的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想x。
沈狗:起開,你敢想?
我:我不敢,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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