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你真的坦白了?
cy:嗯?
家規擺在那兒,總不能依法犯法。
阮眠:……
cy:伯父沒問你嗎?
阮眠:問了,我撒謊了。
cy:嗯,沒事。
cy:我爸這會正在給你爸打電話。
這句話把阮眠驚得夠嗆,她幾乎是立馬就從房間走了出去,可阮明科已經不在客廳,書房和他的臥室門都緊關著,聽不見一絲動靜。
倒是一早睡下的周秀君半夜起床來倒水,碰見阮眠站在那兒,嚇了一跳,“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
“就睡了。”
阮眠接過她手里的水杯,去客廳給接了杯溫水送回房間,手機里又進了消息。
cy:騙你的,沒說。
cy:早點休息,晚安。
她松了口氣,放下手機在床邊坐下。
周秀君本就少覺,剛才被那么一嚇也沒了困意,問阮眠,“聽你爸爸說,你今天去相親了?”
阮眠點點頭,周秀君拉著她手,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摸著她的手背,輕聲問:“感覺怎么樣啊?”
“挺好的。”
阮眠笑了笑,像是撒嬌般地在周秀君身旁躺下,“奶奶,你相信緣分嗎?”
“當然信,人與人之間都是一個緣字,萍水相逢也好,念念不忘糾纏一輩子也好,這不都是兩個人的緣嗎?”
周秀君笑嘆:“不過是緣深緣淺罷了。”
阮眠嗯了聲,往她懷里靠了靠,“奶奶,我今天晚上跟你睡吧。”
“好哦。”
周秀君關了燈,祖孫倆念念叨叨聊到后半夜,窗外夜明星稀,破曉將近。
次日一早,阮眠是被自己提前定好的鬧鈴聲吵醒的,房間里窗簾拉了一半,大好的陽光曬了進來。
她摸到手機關了鬧鐘,點開微信全是群消息,沈渝把他們昨天的幾張合照發在了群里。
阮眠挨個點了原圖保存,一連好幾張照片六個人都是同樣的姿勢,連表情都沒什么變化,直至翻到最后一張。
那一張里,和前面幾張一樣站在她身后的陳屹,視線卻沒有看著鏡頭,而是落在她這里。
漫無邊際的天空,日暮西沉的晚霞鋪滿了整個云層,男人的神情卻是說不出來的溫柔。
她笑著存下這張照片。
后來吃早餐的時候,阮眠看到陳屹一早就把那張照片發在了朋友圈,并非僅她可見,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的狀態。
他給了她明目張膽的偏愛,就像照片里,他也只看得見她。
吃過早餐,阮眠回房間收拾東西,磨磨蹭蹭到九點多鐘,接到了陳屹的電話,“還沒起?”
“啊,起了。”
她單手把充電器放進包里。
“那怎么不給我發消息。”
阮眠愣了下,想起他昨晚的交代,摸了摸鼻子說:“我忘了。”
聽筒里沉默下來,過了幾秒后他低笑了聲,“行吧,什么時候出門,我在小區門口。”
“十分鐘。”
“好。”
掛了電話,阮眠仔細檢查了下包里的證件,拿上手機準備出門,“爸,奶奶,我走了。”
阮明科:“我送你。”
“不用。”
阮眠在玄關處換鞋,“我打車過去,天氣這么熱,你們就不要送我了。”
阮明科扶著周秀君走過來,“這趟回去什么時候回來啊?”
“可能得到中秋或者國慶。”
阮眠笑:“下半年估計得上手術臺,會忙一點。”
周秀君叮囑:“那也要多注意休息,別老不吃飯。”
“知道了。”
阮眠湊過來抱了抱老太太,又抬頭看著阮明科,“我走了啊,你們在家多注意身體。”
“注意安全,到了給我們打個電話。”
“好。”
門一關,阮眠莫名有些失落,長大了之后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離家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輕嘆了口氣,眼見著電梯從樓上下來,快步走過去摁了下。
從單元樓出來到小區門口還有幾分鐘的路程,南方六月份的天陽光有些強,那么一小段路也曬得人出汗。
陳屹沒坐在車里,而是等在小區門口的樹蔭下,光影斑駁,掩不住那一副好皮囊。
許是聽見身后靠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淡漠的神情像是融化的冰山,變得柔軟溫情,“沒行李?”
阮眠莫名,“我回來就沒行李啊。”
“哦,那是我忘了。”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三個字,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兩個人上了車,車里的冷氣溫度打的很低,上車之后,陳屹把溫度往上打了起來。
從小區到機場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阮眠沒有行李到機場辦好手續之后,還空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陪陳屹在星巴克坐了會。
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性格,可莫名的,只是坐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說都不做,也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是說不出來的愉悅。
就好像只要是彼此,哪怕是一起浪費時間也值得,只是半個小時實在太短,還不夠喝完一杯咖啡。
“走吧,送你過去。”
陳屹拿起她的包,順勢牽住她的手,叮囑道:“到了給我發消息。”
“好。”
阮眠說完,又補了句,“這次不會忘了。”
他嗯了聲,帶著點笑意,嗓音低低沉沉的,“忘了也沒關系,我會給你打電話。”
阮眠跟著笑了一下。
從此以后,這世上又多了一個牽掛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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