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勉最近十分煩惱,這段時日莊珝這家伙與他醋得厲害,整日鬧個不休,愁得他頭疼。
起因是云家那個丫頭云蓉,自打葉勉與莊珝在兩個府里過了明路后,邱氏也不敢耽擱人家好姑娘,趕緊尋了個妥當的因由婉拒了云家夫人,云夫人本也只是試探口風,雖覺可惜,倒也沒多說什么,可云家那丫頭卻是個癡纏的,在自家府里鬧了好幾場,云家夫人心疼女兒,只得厚著臉皮又來了幾回侍郎府。
那云蓉性子也潑的很,下了學竟敢帶著女學里的幾個姐妹來國子學門口“堵”他,幾回過后,別說莊珝知曉了,半個國子學都傳開了,氣得云夫人在府里動了家法,那云蓉也不肯“悔改”。
莊珝因著這個,與他酸了好些天,若只是這樣便也罷了,哪想這家伙竟還亂吃飛醋,連他大哥的醋都吃得歡。
前兩日他和他大哥陰差陽錯地一起逛了回花樓,那人等在瑤輝軒里,臉黑得鍋底一般,葉勉被他唬得直往他哥身后躲,他越躲莊珝越氣,冷著臉要抓他回隔壁院子,葉勉哪里敢和他走,躲在葉璟身后抓著他哥的腰帶不放手。
葉璟看他倆在一起膩味就厭煩,自顧解了腰封去隔間兒擦洗,莊珝眼睜睜地看著葉璟從隔間出來后就躺在葉勉的床上歇下了,葉勉當時吃了酒,腦子里缺根弦兒,也往床上躲,口里還哄著他,讓他快些走,莊珝被他氣得直抖,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當場便甩袖子走了。
隔日葉勉醒了酒,臉都沒洗就跑去隔壁院子做低伏小地哄人,他臉皮厚,嘴又甜,莊珝也禁不住,不到晚上就讓他哄得沒了脾氣,卻也把他好一頓數落,叫他以后不準和葉璟如幼時一般親密,葉勉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拍著胸脯滿口答應了他,夜里睡下前沒羞沒躁地親親哄哄了好半天,倆人終又和好如初。
哪想那晚葉勉睡到半夜哭著醒了過來,把莊珝嚇得不輕,問他是怎地了,葉勉沒醒透還糊涂著,哽咽著說,“夢見了我大哥,他說他思念我,我也好想他。”
莊珝聽了,氣得臉上青一陣兒紅一陣兒,合著這才離開葉璟一天的功夫,就能想哭了,這兩兄弟果真是手足情深!
莊珝氣得翻過身去不理他,葉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了,卻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釋,他說的這個大哥并非葉璟。
莊珝這回是真的被他惹得毛了,旬假后早上去上學都沒等他一起,葉勉口上輕嗤他幼稚,心里卻也自知理虧,在學里一整日地抓耳撓腮,想著怎么去哄人。
阮云笙心細,午時去藏書閣時便問他可是與莊珝吵嘴了?
葉勉郁悶地點了點頭,倒豆子似的把能說的都與他說了一番。
“吃我哥的醋吃的這么兇,這人怕是瘋了......”葉勉嘟囔著抱怨道。
阮云笙笑了笑與他說:“你既與他定情,便要為他多思量著些,”阮云笙看了看四周,小聲與他道:“你我看來,你與璟哥哥是親兄弟,再親密都是血緣手足情誼,郡王那人在這上卻是有些混不吝,并不把不倫當做禁忌,想得興許多一些......”
“噫!”葉勉聽得直咧嘴,好半天說不出話。
葉勉回去思量了一晚上,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起床去了廚房。
上個月是葉璟生辰,葉勉心血來潮去廚房煮了碗壽面給他哥,其實都是廚上備好的,他只把面條撒鍋里而已,哪想被莊珝知道了也酸氣了一回,說葉璟還有他學里的兄弟都吃過他親手煮的面,他和他求了一年的雞蛋灌餅卻影兒都沒見。
葉勉去了廚房后叫了兩個會做面食的廚娘問話,他前世也不過就會煮個面條,哪會做什么烙餅,葉勉和廚娘描述了一番那吃食是個什么模樣,廚娘趕緊著試了幾鍋出來,最后葉勉嘗著倒也和他之前吃的差不離,便讓廚娘在一旁教著他做。
因著是起了個大早,葉勉倒也沒遲到,拎著食盒去了莊珝的學屋時,學里還沒敲第一遍鐘。
沒在座位上瞧著莊珝,葉勉便把食盒放在他書案上,問一邊的陸離崢,“他人呢?”
陸離崢湊了過來,攬著他的肩膀往窗外撇了撇嘴,示意他往外頭瞧。
葉勉轉過頭去看,只見莊珝正與一人站在湖邊說話,莊珝背對著他,葉勉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看得見另一人。
葉勉皺眉,是個生面孔,長得倒是十分的俊秀清雋,臉上笑意輕快。
看起來倆人談興正好。
“這人連著兩日早上來尋莊珝哥了,那話說不完似的,”陸離崢瞪了外頭一眼,“你猜這人是哪個?”
“誰?”葉勉問。
陸離崢鬼鬼祟祟地與他附耳道:“就是那個云蓉的三哥,叫云啟,我昨日偷偷打聽了一番,那云蓉敢這么硬氣,可沒少得他哥撐腰,這兄妹倆可打得是個什么主意?”
葉勉“哦”了一聲。
陸離崢十分不滿意他的態度,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哦什么哦,這還了得!勉哥你一會兒就去問我莊珝哥去,他若是遮掩,你叫我去,這回我必是站你這頭的,不給他臉!”陸離崢拍著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