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晦暗世界,他見不到許知喃,只能站在鏡子前看他背后刻著的那個女孩兒。
不管他說什么想什么,女孩兒都笑盈盈地望著他,像是在兩人之間灑下一道星辰河漢,支撐他度過了那一段時光。
一場音樂節結束,粉絲們在難以平復下去的激動心情中離開。
刺槐樂隊配合太過默契,每一個樂點、鼓點、琴鍵都絲毫不差的相合,旋律交雜著入耳,瞬間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仿佛每個聽眾都是那舞臺上流汗的一份子,沉浸在其中,聽到后來甚至都紛紛大汗淋漓。
聽眾都如此,更不用說他們四人。
音樂節結束,關于#林清野b市音樂節#的話題已經上升到熱搜前排。
他出道時是單人,這也是他出道以來大家第一次見到刺槐樂隊合體,一時間網絡上都在熱議、科普這個樂隊。
除了今天這個舞臺的各種照片視頻,就連從前在酒吧時的照片視頻也被紛紛轉發。
啊啊啊啊啊啊野崽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驚喜嗎!!!
我身為堰城人居然從來沒去看過刺槐樂隊以前的演出,我有罪!
后面幾場音樂會我必去!!!!靠視頻就看得熱血沸騰,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音樂節的氛圍比演唱會都他媽好!
啊,看林清野在舞臺上唱歌光芒萬丈,我就不知道為什么又想哭了,太難了太難了。
我!瘋!狂!心!動!
林清野給我沖!走花路!頂流!top!
……
結束了演出,許知喃便和他們一塊兒回去。
十四提前訂了一堆夜宵,烤串、炸串、啤酒一類,滿滿兩大袋子,一回酒店訂餐就到了。
他開門拿了外賣,回頭問:“怎么著,今天反正也是睡不著的了,去隊長那兒吃夜宵去?”
唱了這樣一場,骨子里沉寂多時的悸動都被激活,的確是睡不著了。
十四回想起昨天下午林清野那樣兒:“現在過去,他不會揍咱們吧?”
關池思忖片刻,看了眼表:“這才回來多久,不至于這么速度進入正題吧?”
十四:“那就快點兒過去,再晚可能就真來不及了。”
于是三人齊刷刷地拎著夜宵出去,摁響了隔壁房間的門鈴。
來開門的是林清野,依舊穿著剛才舞臺上的那身衣服,十四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看來應該沒有打斷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林清野杵在門口,無聲看著他們揚了下眉。
關池拎起手里的夜宵袋子:“喝點兒?”
林清野笑了聲,側身讓他們進屋。
他們把袋子里的東西紛紛拿出來,關池今兒心情好,買了特別多,鋪滿了整個茶幾。
“咱們今天可得不醉不歸。”關池說,“太他媽爽了,我都多久沒碰架子鼓了,那一下敲下去真是直接爽到天靈蓋了。”
十四笑道:“大哥,你買的這是啤酒,喝起來跟水似的,不醉不歸怕是做不到了。”
季煙:“平川之光呢?”
過了這么久,他們有時提及許知喃還是習慣性的叫“平川之光”。
話音一落,旁邊臥室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清野哥。”
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許知喃站在臥室門口,已經洗完澡了,穿著睡衣,淺粉色的襯衫樣式的上衣和寬松短褲,露出大片白皙大腿。
她剛洗完頭發,還沒吹干,有水順下來,滑進眼睛里讓她暫時睜不開眼。
雙手舉著,繞到背后,她閉著眼微蹙眉道:“我項鏈扣不上了,你幫我扣一下。”
客廳內一片安靜。
林清野最先反應過來,順手擋了就站在他旁邊的十四的眼睛,大步朝許知喃走過去。
他捏著許知喃手臂重新拉進臥室,“砰”一聲關上了臥室門。
留下客廳里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操。”十四懵了,“所以說,我們還是來得不巧?”
關池:“就你這傻逼還盯著平川之光看。”
“我可太冤枉了,我就是沒反應過來而已。”十四說,“而且她穿的其實還好吧,也沒露什么,不過也太幼齒了吧,隊長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季煙拿抱枕丟他,不耐煩道:“你還敢說這個,一會兒出來就揍你!”
十四閉嘴了。
許知喃被他重新拉進臥室才反應過來,抬手抹了下眼睛,睜開來了,而后才后知后覺地聽到了外面客廳的聲音,以及空氣中彌漫開的燒烤味。
她看著林清野眨了眨眼。
他倒是很平靜,并不覺得有什么,還慢條斯理地幫她把項鏈重新扣好了。
依舊是那時候她生日時他送給她的那條項鏈。
“下回給你換個新的。”林清野手指捻著那顆藍寶石說。
“不用,這個很漂亮。”許知喃抿了抿唇,“外面,他們來了嗎?”
“嗯,剛來,吃個夜宵。”
“那我剛才……”
林清野:“還好,我馬上就把你拉進來了,一會兒換件衣服再出去吧。”
“我也要出去嗎?”
“你不想?”
“也不是。”許知喃咬了下下嘴唇,“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尷尬,你都不跟我講他們來了。”
林清野摸了摸她腦袋,低頭親了下:“我以為你聽到聲音了呢。”
“隔音好,浴室里我水開得大,就沒聽見。”
“沒事的,一會兒出來吃點東西,看你之前晚飯也沒怎么吃,吃飽了覺得無聊你就先睡覺,他們估計還有一會兒要鬧呢。”
許知喃點點頭。
林清野重新出去到客廳,沒一會兒許知喃便也換好衣服出來了,換了一條牛仔褲,趿著白拖鞋繞到林清野旁邊坐下。
小姑娘頭發吹到半干,柔順地披在背后,素顏,白凈一張小臉。
簡直是要多純就有多純。
染的那一頭藍發也一點兒不影響那純度。
乖乖巧巧地挨著林清野坐下。
季煙再看一下他們這邊三人,忽然莫名覺得中間茶幾像是一道分界線,隔開了天神天仙和他們這些個群魔亂舞的。
十四方才盯著看了好幾秒,自覺對嫂子多有冒犯,便自覺請纓贖罪,拿起幾根烤串主動遞過去:“來來來,嫂子,你別客氣,多吃點兒,太瘦了!”
許知喃是個慢熱的性子,被他這熱熱鬧鬧一通說,還詫異抬眼看了他一下,忙起身去接:“謝謝你。”
不是“謝謝”,還是正兒八經的“謝謝你”。
實在是太有禮貌了點兒。
弄的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剛才正聊到后面幾場音樂節的事兒,林清野倒沒特別關注許知喃,見她低著頭在吃就隨便她了。
關注她的是十四。
林清野和關池聊到一半,十四忽然又站起來:“嫂子!你吃這么久怎么連個喝的都沒有!”
說著,他便拎著啤酒瓶傾身過去,“來!我給你倒一杯!”
“不用了不用了。”許知喃忙去捂杯口,手里還捏著一把烤肉,手忙腳亂的。
十四:“怎么能不喝酒呢?”
許知喃捂著杯子,偏頭朝林清野看了眼,搖搖頭:“我不能喝酒的。”
其他三人也齊刷刷地朝林清野看過去。
許知喃看他的意思原本只是想到了之前趙茜婚禮上自己喝醉的事兒,不想今天又喝醉了折騰林清野。
只不過那眼神到了他們仨的眼里就不一樣了。
怎么回事?
這怎么還成夫管嚴了??
喝個啤酒而已,怎么還得經過林清野的同意了!?
太不人道了吧!!!
十四就更震驚了,從前林清野剛決定重新追求許知喃時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卑微隊長的這個設定,現如今卻發現又完全掉了個個兒。
林清野直了直身,開口了:“別給她喝酒了。”
“……”十四麻木地拿著酒瓶坐回去,“哦。”
連著吃了好幾根串兒,她拿的那幾根雖然沒有加辣,但還是很咸,的確是渴了,許知喃偏頭跟林清野說了聲:“我去拿瓶水。”
“嗯。”
他們幾個平時也都野慣了。
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差不多性格的,頭回見許知喃這樣的,居然拿瓶水還要乖乖跟林清野報備一聲。
等到許知喃走出那間客廳。
十四問:“隊長,嫂子她不能喝酒啊?”
“她酒量差。”
“……哦。”十四點點頭,“你不讓她喝就不喝了,一看就好學生。”
林清野看他一眼,大概也知道了他們在想什么。
其實許知喃真想喝酒他也不會攔,少喝點兒別喝得頭疼頭暈就行了,但放這幾個人眼里倒成了他不讓喝了。
他也懶得解釋,撈起煙盒抽出一支,在茶幾上敲了敲,叼進嘴里,沒點燃。
片刻后,懶洋洋的,炫耀似的笑一聲:“乖吧。”
關池:“……”
十四:“……”
季煙:“…………”
許知喃到底是怎么讓從前那個卑微追求的林清野又變回這不要臉的樣子的。
簡直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不過也好在是把那個剛出獄時冷戾頹廢的林清野變回了這臭屁模樣,也挺好。
作者有話要說:許知喃——我所有女鵝中唯一的夫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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