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的也只有這么多,盛承安愿意聽也好,不愿意聽也好,都隨便他。
心里是這樣想的,到了病房門口還是有些不忍心,又轉身看著盛承安:如果有什么意外,記得去求助大使館。
周時勛走后,盛承安坐在沙發上一直發呆,還聽著梁子躺在床上不斷地夢囈喊著媽媽。
心像是掏空了一樣,又收回視線,看著桌上的粥。
手有些顫抖地端起一份,拿起嘗了一口后,眼淚瞬間又掉了下來,他想到了朱珠曾經說過:港城最好的海鮮粥,你要不要喝啊
盛承安,我爹地是這里的最厲害的人,你要是跟我結婚,就可以在港城橫著走,你為什么不愿意
盛承安,你要是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你,那我也去內地啊,這樣就沒人知道我爹的混黑道。
怎么辦呢誰讓我喜歡你呢。
盛承安感覺嘴里的粥滾燙,咽下去后,順著喉嚨一直燙到心窩上,心都燙得在顫抖地疼。
現在想來,其實朱珠真的一直在努力改變,從之前的驕縱不可一世,到后來的遷就,再后來的決然放手。
盛承安用手背擦了下眼淚,三兩口把一碗粥吞了進去,身體仿佛是有了一點力氣。
又想著周時勛的話,也想起了盛安寧的話:哥,你不要顧及那么多,遵從內心走,感情里哪有那么多道理和制度。
等他想從心時,已經沒有機會了。
雙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滑落。
梁子睡了一小覺醒來,就感覺到空氣里都彌漫著粥的香味,之前找盛承安沒顧上吃東西,后來兩人又空腹在喝酒也忘了吃東西。
這會兒正好餓得不行,揉著眼睛爬起來,看著盛承安捂著臉好像在哭。
愣了好一會兒,抹了把臉過去蹲在他身邊,小心地端過一份粥,邊喝著邊看著盛承安。
他這么粗枝大葉一個人,都能感受到盛承安的悲傷。
是那種絕望的悲傷。
心里嘆口氣,他說什么來著這人啊,就不能死鴨子嘴硬。
唏哩呼嚕把一份粥吃進肚子,然后又看著盛承安觀察了一會兒,才很小聲地說:哥,咱們在這里的時間也只有三天了吧咱們得回去了,要不肯定能把咱們抓起來。
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今天和明天再去海邊找找朱珠,要是實在找不到,后天咱們就回去
盛承安抬頭看著他,雙眼猩紅:你也覺得朱珠已經死了嗎
梁子吧嗒了下嘴,心說什么叫我也覺得那是事實啊。
而且所有人都說,掉進那片海里,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