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便扁了一下嘴巴,很是“不屑”。
打從柳俊來到團省委,白楊的心情就變得越來越開朗,姓子也更活潑了些,偶爾也會重溫一下多年前才會做的小動作,例如扁嘴巴。當然,只在柳俊一個人面前做。
“嘿嘿,那幾個月前那篇文章你怎么不夸呢”
白楊再次扁了扁嘴:“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哪個話好聽我就聽哪個”
柳俊才不“上當”。
白楊“嗤”地一笑,隨即莊容道:“你那篇文章寫得也很好。但是實話說吧,當時我光剩下擔心了,沒心思欣賞你的如椽巨筆再說呢,你那個文章,我自己覺得,還沒有評判的資格然而這個報告,卻著實寫得不錯。貼近實際就不說了,關鍵是,能把一個報告寫得這么豐富多彩,花團錦簇,小女子自愧不如就是彭飛”
說到這里,白楊忽然打住,白玉般的臉頰上飛起兩片艷麗的紅霞。
敢情在白大小姐心目中,彭飛寫文章著實是一把好手,這大概也是當初白楊終于同意嫁給彭飛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現在白大小姐卻是認為“小頑童”的文筆功底,更在彭飛這個科班出身的記者之上。
柳俊笑了笑,怕惹起白楊的“傷心事”,趕緊轉移話題。
“白楊姐姐,你覺得這個報告,委里會批吧”
白楊雙眉一揚,說道:“這是好事,委里為什么不批”
照規矩,學校部這個報告先要送呈分管副書記池曉波審閱。池曉波看后,馬上召見白楊和柳俊,叫他們具體再談談詳細的思路。
其實柳俊覺得,報告里基本上把一切都寫得很清楚了。照后世的說法,這就是一個完整的策劃書,隨便叫一個有經驗的執行經理,就能布置得井井有條。
不過領導做事,歷來都是很小心謹慎的,池曉波這也是秉承“小心無大錯”的古訓。
白楊和柳俊便也捺下姓子,再給池曉波解釋了一回。
柳俊很懂規矩,老老實實坐在那里,只做“陪練”,主要是由白楊發。
白楊倒是沒這個“獨吞”的念頭,不是扭頭詢問柳俊的意見,諸如“柳俊,是這樣的吧”、“柳俊,好像當初你就是這么提議的”之類的話,經常隨意冒了出來。
白楊一點都不在意這份“功勞”應該算在誰的頭上。
池曉波就暗暗有些慨嘆。
自己才進入機關的時候,怎么就沒遇上這樣的“好領導”呢也不知柳俊這小子到底有何“魔力”白楊對他豈止是欣賞,簡直就是“溺愛”。
白柳兩人在池曉波辦公室差不多呆了整整一個上午,池曉波才很肯定地說道:“這個事情很好,我原則上很支持,下午就向韓書記匯報。”
韓江見了報告,反應與池曉波如出一轍,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召見白楊柳俊。
結果又再次重演上午的一幕,白楊和他再詳詳細細解釋了一次。
這一回,白楊卻不再問柳俊了。
原因在于柳俊中午對白楊提出了“抗議”,說是白楊這樣做,不是在幫他,而是在“毀他”。會讓領導誤會他柳俊是個桀驁不馴的家伙,在學校部飛揚跋扈,“欺凌”領導,做“慈禧太后”。
白楊笑著罵了他一聲“胡說八道”,下午卻真的注意起來。
其實柳俊的意思,兩人都心照不宣。
柳俊剛從副科提到副處,一家伙連升兩級,已經屬于特例中的特例了,短期之內,做出再大的成績也絕無提拔的可能,“功勞”歸到他身上完全是浪費。
既然如此,突出領導就是很必要的。畢竟這是官場通則,還是不要輕易破壞的好。
韓江對這個方案也十分贊賞,心里頭暗暗訝異這兩個年輕人的思維當真與眾不同,原先還擔心學校部由兩個年輕的小字輩掌舵有些不穩靠,現在看來這個擔心是完全多余的。
以韓江的眼光,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事情艸作好了,會產生巨大的“轟動效益”,極有可能像報告中所說的那樣,得到高層的認可,在全國范圍內推行。
韓江調任n省團委書記也有兩年多時間了,適逢n省政局風波暗涌,他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團省委書記的位置上,守成多而開創少,自己對自己的表現都不是很滿意。眼下學校部搞的這個“支教活動”,無疑是一大亮點,必須要牢牢抓住。說不定自己的錦繡前程,就要指望它了。
韓江問得比池曉波還仔細。
池曉波問清楚,主要是怕韓江忽然問到她頭上,不好應付,顯得自己“官僚”。反正這個事情,最后肯定要由韓江來拍板的。而韓江則直接進入了艸作的技術層面。
與其說是在詢問情況,不如說是在探討,對于具體的艸作細節,韓江都一一與白柳再次討論一次,待到報告書的最后一頁,韓江驟然發現,這個計劃竟然接近完美無瑕,幾乎無可挑剔。
韓江又在心里暗暗嘆息了一聲。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顏秘書,請你把這份報告復印給委里的其他負責同志,通知他們,明天下午兩點三十分,召開書記辦公會議,討論這個報告”
“好的,韓書記”
顏秘書接了報告,恭謹的去了。
白楊和柳俊對視一眼,嘴角都微微露出笑意,卻沒想到在次曰的書記辦公會上,又會再起波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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