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知仁有些詫異,說道:“我也去?”
“是的。”
柳俊沒有多話。
潘知仁也便不再多問,
柳俊去首都,原本不要擔心接待和車子的問題,但這次是去見洪老總,當然是通過最正常的途徑方為保險。
進入九十年代,全國各地紛紛在首都成立辦事處,規格都相當之高。一開始只是各地州市趕這個時髦,接下來,很多縣市都紛紛仿效。無數辦事處如同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方朝陽在任的時候,寧北縣居然也在首都設立了一個辦事處,正科級架子,每年花費在數十萬以上。白楊接任之后,斷然撤掉了這個勞民傷財的辦事處。
大寧市在首都自然也是有辦事處的,柳俊卻吩咐潘知仁與n省辦事處聯系。主要還是一個級別問題。面見洪老總,有些程序上的問題需要與“大內”溝通,n省駐京辦事處比大寧市辦事處更方便一些。
當天晚上,柳俊回到省委常委院,陪同嚴玉成看完了新聞聯播,一起進了書房。
嚴玉成接過柳俊遞過來的香煙,問道:“明天上午的飛機?”
柳俊便點點頭,答道:“預定召見時間是晚上七點。”
柳俊現今不僅僅是嚴玉成的女婿,也是n省的一名縣委書記,洪老總召見他,于情于理,都要與嚴玉成打個招呼。
嚴玉成就笑了笑,說道:“邱晴川那文章我看了,很有見地!”
柳俊也笑著點頭。
“為什么今天不走?”
嚴玉成抽著煙,緩緩問道。
嚴玉成的意思,柳俊明白。如果今天動身,晚上可以去周先生那里坐一會,聽聽老師的教誨。
柳俊想了想,說道:“答教還是不搞的好!”
“答教”的典故,出自三國時期,魏王曹操的兒子曹丕與曹植爭寵,楊修與曹植交好,就給曹植搞了個“答教”,舉凡軍事民政事務,曹操問到的,都給曹植預備得妥妥帖帖。曹操蒙在鼓里的時候,對曹植異常滿意,不料后來曹丕派人偷了這個“答教”送給曹操看,將曹操氣了個半死,深恨楊修,連帶著不再喜歡曹植。
自然,洪老總不是魏王,柳俊也不是曹子建。但洪老總召見前夕,柳俊急急去拜訪周先生,多多少少是犯了一點忌諱。
嚴玉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柳俊深知岳父老子的習性,這個意思就是認同自己的意見了。
嚴玉成一貫是講究沉穩與格局的。
“去首都之后,凡事謹慎行,不要胡亂說話,召見完畢馬上回來。”
嚴玉成吩咐道。
“好的!”
柳俊隨口答應,也沒往心里去。
如今敏感時期,嚴玉成如此吩咐,也在情理之中。
眼見嚴玉成欲又止,柳俊心里就暗暗一驚。這可不是嚴玉成的習慣。莫非,自己忘卻了什么要緊的事情?
柳俊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腦袋里高速轉動起來。
洪老總召見,固然是大事,照一般情形分析,身為省委書記的岳父老子,自然要特別關注柳俊即將要面對的“大事”上頭,然則嚴玉成的注意力,卻并沒有放在要柳俊如何應對洪老總的咨詢方面,反倒鄭重其事地吩咐自己“謹慎行”,難道在嚴玉成心目中,京城行將發生大事,其重要性更在洪老總召見之上?
莫不是董老已經……
一念及此,柳俊又搖了搖頭。
董老如果真的辭世,焉能沒有消息?況且如此緊要關頭,洪老總必定也不會急于召見他一個小小縣委書記了。
那么,就是眼下正愈演愈烈的派系爭斗?
京城!京城!
忽然之間,柳俊想起了一件大事。上輩子記憶之中,這一年政壇的頭等大事,除了董老辭世,還有就是京城政局的巨大變更!
在國內政壇,也堪稱一個大地震了!
柳俊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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