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總!”
朱麗又氣急敗壞地大叫了一聲。
梁亮真是太不懂事了。當著柳俊的面,與柳俊的隨從動手。沒事也變得有事了。眼見得柳俊的臉上,猶如要滴下水來,朱麗真的是急了。梁亮乖乖的在柳俊面前認錯,這個事情也不是全無挽回的余地。畢竟梁亮只是口頭威脅了沈丹幾句,并沒有付諸行動。依法辦事的話,市委副書記也不能指使公安機關隨便抓人,也就是敲打敲打梁亮。
可是這么一動手,一切都被動了。
朱麗心里明鏡似的,梁亮若是出了問題,牽扯出來的就是大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不要說梁亮可能壓根就沒聽到她的喝斥,就算聽到了,拳頭已經揮了出去。朱麗不由哀嘆了一聲。然后,就是梁亮一連串的“哎呦”聲。
一干人都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徐文和使了何種魔法,梁亮已然趴在墻壁上,整張臉壓成一個奇怪的形狀,一只右手被徐文和反轉擰在背后,徐文和另一只手摁住了梁亮的脖子,梁亮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個玩具般,無論怎樣掙扎,都脫不開徐文和的掌握。
柳俊慢慢坐下來,于懷信早已為他斟好了一杯茶水。柳俊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于懷信說道:“大家都坐吧,等彭書記過來處理!”
只是大家都驚呆了,哪里敢坐下來?
酒樓老板小三子更是冷汗澹澹而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凈。梁亮是當地一霸,此番在他的店子里丟了這么大一個臉面,事后能不找回場子?眼前這個沉穩如山岳的年輕人,真是市委副書記?就算是吧,可是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市委副書記對于小三子這樣的普通百姓,實在遙遠了些。梁亮的囂張氣焰,他卻是清清楚楚的。
“都坐吧!”
柳俊緩緩說道。
一干人像是得了指令的機器人,齊刷刷地坐了下來。唯有朱麗和沈丹依舊站著。朱麗站在柳俊面前,微微鞠躬,低聲說道:“柳書記,不知者不罪!梁亮是個大老粗,胡說八道習慣了的,也不是真的會將沈丹怎么樣,您看……是不是原諒他一次?”
柳俊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還要怎么樣才是不可以原諒的?”
朱麗暗暗一咬牙,說道:“柳書記,畢竟,他也只是嘴里說了幾句狠話,沒有實際的行動……”
柳俊的眉毛微微一揚。
朱麗話里的意思,柳俊自然聽得很明白。你柳書記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依法行政嗎?怎么人家只是說了幾句過頭的語,勉強算是威脅吧?也犯不上叫公安局的人來處理吧?合著依法行政只是說給別人聽的,到了你柳大書記自家頭上,就不管用了。
別看你柳俊現今是堂堂省會城市的市委副書記,這么干,與一干仗勢欺人的紈绔也沒什么區別。
“如果等他有了實際的行動,不就已經遲了嗎?對于犯罪,要預防!”
柳俊依舊不徐不疾地說道。
朱麗就知道,柳俊決心已定。人家是衙內,要把出這種霸道手段來,你又能怎樣?朱麗雖然和柳俊打交道的次數不多,對他的手段,卻是有切身的體會。看來柳俊今天是不打算放過梁亮了。內情恐怕也絕不僅僅是因為梁亮威脅了沈丹那么簡單。柳俊今天出現在這里,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人家并不是沖著梁亮來的,是沖著機電總公司來的。梁亮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李惠甫一上任,就和柳俊鬧了不愉快,玉蘭市官場只要消息稍微靈通一點的,都知道。柳俊要拿機電總公司開刀,很難說不是沖著尚越背后的人去的。朱麗很清楚尚越背后的人就是李惠。
梁亮今天算是送貨上門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又沒犯罪,你干什么……”
梁亮聲嘶力竭地叫喊。他的臉被死死壓在墻壁上,叫喊的聲音也變了調,古里古怪的,聽在人耳朵里很不舒服。
徐文和手上略略加了一點力度,梁亮喉嚨里發出“嘶嘶”的聲音,臉色漲得通紅,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朱麗沉默片刻,再次朝柳俊微微鞠躬,一不發,走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去了,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楚是和誰在說話。
很快,酒樓下面就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隨即一陣腳步聲急驟地上了樓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率著十幾個警察急匆匆趕到了現場。
這個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玉西縣政法委書記彭寬了。
彭寬眼睛一掄,馬上就看到了柳俊,立即大步上前,朝柳俊敬禮,朗聲說道:“報告柳書記,彭寬前來報到,請指示!”
不待彭寬吩咐,三四名警察已經圍住了徐文和與梁亮二人。
“彭書記,你好!”
柳俊略略頷首。
“這個人,叫作梁亮,公然威脅這里的女服務員,說要叫人輪奸她。我懷疑他與社會上的黑惡勢力有勾結,希望你們縣局能夠立即調查清楚,不要坐視慘案發生!”
“是,柳書記,堅決完成任務!”
彭寬又向柳俊敬了個禮,轉身朝隨行的警察一揮手。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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