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首都,柳俊沒有急于回家,而是應邀去了薛遠山辦公室,與薛遠山溝通了一個小時左右。明天他們即將同機飛往北庭市,一些情況,自然要做個交流。
薛遠山很清楚,柳俊此番前往天山省,與前任魏振雄是不盡相同的。柳俊獲得了中央的一致支持,包括瞿浩錦在內的幾位明珠系巨頭,均明白表態,同意賦予柳俊更大的臨機處置權。
現代社會,通訊發達,雖然已經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中央領導和元老們如此異口同聲支持柳俊,代表的本就是一種態度。
或許強勢的柳俊過去之后,邊疆局勢將為之出現質的變化。
事權專一,確是管理學上的一條重要原則。不過中央此番給柳俊的授權,卻還是顯得很特別。蓋因這種授權,不是授予“局委員兼天山省委”這個職務,而是授予柳俊本人。也就是說,這個臨機處置權,將隨著柳俊的職務異動而取消。今后繼任的天山省委,可以說很難再得到同樣的授權。
柳俊從薛遠山辦公室離開,安步當車,返回春華園,正趕上吃晚飯的時間。
因為柳俊明天就要去天山省赴任,這頓晚餐,也可以說是一個小小的踐行家宴。嚴玉成和解英都過來了,兩大家子人圍坐在一起吃飯。
席間,嚴似乎頗有興致,親自端起酒杯,給女婿敬了一杯酒,還吟了兩句詩——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自然,這兩句詩與柳的處境毫不相干,嚴也就是詩興大發罷了。
柳俊笑著說道:“老爸,這兩句詩聽得我心里有點擔驚受怕啊……”
嚴玉成一瞪眼睛,說道:“你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實話說吧,要是我年輕十歲,說不定天山省就輪不到你去了,我自己去!”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嚴玉成骨子里頭的那股英雄主義氣概,永遠都不會消融的。
柳陽張了張嘴,欲又止。
嚴玉成便笑罵道:“小子,想說什么就說,別跟你爸一個德行,吞吞吐吐的。”
餐桌上又是一陣笑聲。
原本柳家的規矩是“食莫寢莫語”,吃飯的時候一貫是安安靜靜的。自然這條規則,對嚴玉成不適用。
柳陽便笑了笑,說道:“外公,您是想學左文襄公,大名垂海內嗎?”
看來嚴的英雄氣概,連柳陽也是知之甚稔了。
柳陽今年十五歲,已經長成了半大小伙子,身高超過了嚴菲,有一米七十左右,完全遺傳了柳俊身材高大魁梧的基因,加上行事沉穩,這時候雖然是帶點調侃外公的意思,卻是氣度儼然。
嚴玉成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你理解外公啊。”
柳陽微笑道:“外公,晚清的時代背景不同。現在我們的國力,遠比那時強大,左文襄公遠征阿古柏,是抬棺出征。我爸爸這一回過去,雙方力量對比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跳梁小丑,不堪一擊。”
嚴玉成不由瞪大了眼睛,詫異地說道:“柳陽,這些東西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但嚴玉成,幾乎所有人都停止進食,十分驚訝地望著柳陽,柳晉才和柳俊眼里,更是光芒璀璨,熠熠生輝。
柳陽笑道:“這個并不復雜啊,稍微動動腦筋,就能想到了。”
“好,很好。每天的新聞聯播,沒白看。”
嚴玉成含笑點頭,神情很是贊賞。柳便笑瞇瞇的,頗為得意。不過嚴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柳好生郁悶。
“你不錯,比你爸強!”
嚴很認真地說道。
柳只好搖搖頭,端起碗來,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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