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吹著微風,相對無。
半晌,姬無曲都已經把一壇子酒喝完了,才聽冰城開了口。
他道:“無曲覺得,你師父是個怎么樣的人?”
姬無曲聽著,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仿佛,這大孩子往常提起她師父的時候,大多是直呼其名的,就算見了面喚聲“師伯”,也多半不是什么正常語氣。
如今他竟然輕描淡寫的說一句“你師父”,聽得姬無曲有些不適應。
現在想想,仿佛剛才在鏡林山護山大陣前,這大孩子話中,“赫連九霄”四個字已經脫口了仨,卻生生生掰了過來,一本正經地換成了“師伯”。
而且現在還問她,師父是個怎么樣的人……姬無曲不由轉頭瞧了瞧冰城,卻只見到一張和平常一般無二的臉,一樣的五官一樣的表情,仿佛沒什么不對的。
故而姬無曲便把目光轉到他面前未開封的酒上。
先是道:“師兄,你怎么不喝?”
冰城瞅著她的目光,隨后極其有眼力見兒地把這壇子遞給她,道:“我酒量不好。”
姬無曲也不客氣,直接把那壇子接過來,開了封,抱著喝了幾口,才道:“我師父么……他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冰城:“……”
雖然總覺得她說的話相當于沒說,但他也覺得,無曲說的這句話仿佛是帶著溫度的。
他看過去時,無曲正在看著山頭底下的鏡木,她的眼睛晶晶亮亮,仿佛她師父就在她眼前一樣。
隨后,她抱起壇子,喝起了酒。
她喝酒的時候眉眼彎彎,仿佛很開心。壇口分明比她的臉還要大,然而她細細慢慢的喝著,看起來不扭捏不粗獷,很養眼。
瞅著她這個樣子,冰城也不由拿出來一壇酒,喝了兩口。
片刻之后,姬無曲又喝空了一個壇子。
她覺得這酒雖然淡,味道卻也著實不錯。
于是她看著冰城抱著一個新的酒壇,里面裝了沒喝幾口的酒,便道:“師兄,還有么。”
隨后,她瞧見冰城抱著酒壇緩緩轉過頭,臉上全是懵懵的神色,道:“……嗯?”
隨后好像是反應過來了,便又拿出一壇酒遞給她。
姬無曲瞧著,這人雖然看上去挺正常的,可是明顯動作遲緩很多,也傻了很多。
……該不是喝酒喝的罷?
這壇子里的酒下去了兩碗不到……原來酒量差,是可以差到這種地步的么。
姬無曲正在思索要不要勸酒呢,卻聽見冰城道:“什么算喜歡一個人……什么又算愛慕一個人。”
不知是不是喝酒喝的,他聲音有點悶悶的,像是小孩子要哭一樣。
聽著他這似是自自語的問話,嚇得姬無曲趕緊去看了看太陽。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好吧她不分東西南北。
反正她覺得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從東邊落下的。
她這個慣常帶著一臉孩子式傲氣的大師兄,竟然在為情事煩惱么。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