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定定地落孫庭右似笑非笑的臉上，顧熙之再開口的聲音有些沉重，“……”

“曲小姐……”

監控錄像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顧熙之深深地看了眼孫庭右瞇縫著眼睛的模樣，轉過身看向監控。

不知道曲熙之之前做了什么，薄一清已經站起身，而曲熙之也已經拉好裙子背部的拉鏈，輕輕地將長長的黑發撥到胸前，聲音里有醉意，卻并不明顯，“沒事了，明白的處境，謝謝做的這么多，有點頭疼，先走了。”

薄一清點點頭，監控視頻里的曲熙之拿起包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突然發生這么大的轉變，雖然不知怎么回事，可是顧熙之卻還是松一口氣，轉過頭面向孫庭右說，“孫董，您是九五之尊，說話一定算數，這件事情……”

孫庭右沒有說話，而是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一邊來回踱步，不知想些什么。

他一直不說話，顧熙之就耐心的等待，過了好一會兒孫庭右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頭向顧熙之說，“坦白說，雖然對曲熙之沒有用到極惡劣的手段，但是也可以確保給她下的套萬無一失，別說她很難發現不對，就算是發現了不對，她也沒有力氣阻止，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對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顧熙之想了很久才說，“孫董，其實也許都被她騙了，曲熙之是影后，很多時候是可以把藝術帶到生活中的，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不知道她有多少酒量，更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讓給她準備的藥發揮作用，但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永遠和未必和事實一樣。”

孫庭右靜靜地看她一會兒，輕輕點頭，“如果是演技一流，那么算吃她這一次虧，電影放手去演吧。”

顧熙之有些意外，“電影？”

“怎么？”孫庭右走到一邊點了一支煙，透過煙霧看著她，“不想演了么？”

“不，不。”好事來的太突然，顧熙之都覺得有些困惑，可眼下她一點兒也不想再留下來跟他說話了，“謝謝孫董，您忙，先走了。”

顧熙之得到他的默認后立刻離開，孫庭右她走后靠沙發上靜靜地抽了會兒煙，又看了會兒監控，很久后笑著打了個電話，“她想要的電影已經給她了，還不上來么？”

顧熙之剛從孫庭右那里走出來就立刻給曲熙之打了電話，電話那邊長時間沒有接聽，顧熙之堅持不懈的打了第二遍第三遍，終于第三遍快要結束時被接聽。

對方那邊的環境似乎很安靜，所以曲熙之帶著些許醉意的聲音聽顧熙之的耳朵里也很明顯，“顧熙之。”

“曲熙之。”顧熙之立刻問，“哪里？”

“找？”

“當然，快告訴哪里。”

那邊很久才有說話，“……不知道。”

顧熙之，“……那里別動，現去找。”

顧熙之找了很久終于一個大到夸張的酒店休閑區一層樓梯處窗邊找到正吹風的曲熙之。十月的天氣這么涼，顧熙之看到只穿禮服站窗邊吹風的曲熙之當即道，“不要命了？這樣不會冷么？”

曲熙之轉過頭來，兩個離的這么近，顧熙之這一刻才發現她的眼睛里是真的有很多醉意的，“孫庭右讓過來？”

關完窗戶的顧熙之聽到這句話回頭看她，“怎么知道？”

曲熙之不答，只笑著說，“這個時候出現這里，一定是已經見過他了。”

“對。”顧熙之直不諱，“剛剛從他那里出來，他放過了。”

曲熙之抬頭看她，不知是否因為酒意熏染，眼睛里的色澤十分旖旎，“所以剛才監控里看見了薄一清和？”

顧熙之皺起眉頭，“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到這里才猜到。”說到這里向顧熙之靠近幾步，看著她的眼睛問她，“如果剛才對薄一清做了什么，拒絕的理由又多了不可原諒的一項，對么？”

她眼色像是帶著桃花，顧熙之退開幾步，避開她的眼睛，也回避了她的話題，“怎么會發現那是薄一清不是？”

曲熙之靜靜地看著她，眼睛里的色彩很濃重，但她微微垂下眉睫掩住了所有情緒，“不告訴。”

顧熙之抬起頭看她，“所以根本沒有醉到那種程度，只是演給那只老狐貍看的，對不對？”

“怎樣都好。”曲熙之輕輕笑著說，“送回家吧，覺得很暈。”

顧熙之看了會兒她眼睛里淡淡的酒意，雖然不知道實際情況到底怎樣，還是點點頭。

天氣很冷，曲熙之剛剛被風吹過的身體也很冷，顧熙之牽她的手時才發現她的手心冷的厲害，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她的身上，握緊她的手一路帶她回到車上。

上車之后的曲熙之很安靜，連續過了幾個紅綠燈顧熙之才想到一件事情，又忙問她，“家哪？”

曲熙之坐后座閉著眼睛聽她放的廣播，并沒有說話。

顧熙之干脆把廣播關掉，停下車回過頭問她，“曲熙之，家哪里？”

曲熙之睜開眼睛看她，思考很久的模樣，最后說，“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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