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抬起手,點了他的鼻梁一下。
到現在,他確定自己再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別的人了,因為抱著他時,他才突然在一片寂靜中明白,自己的生命原來也是完滿的。
答應過不再給他惹麻煩,但還是希望,他今晚的夢里會有他。
夜晚的開始,易轍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盯著懷里的人,舍不得睡,也不敢睡。不能預知故事在明天早晨會是怎樣的走向,他便覺得現在的時間是最幸福的。
最幸福,也是最忐忑。
他胡思亂想了很多,想過去,想現在,甚至想,若是這一場大夢不會醒,他們又會有怎樣的未來。盡力撐著,想清醒地在這個場景里多留一會兒,但整晚的沖擊和情緒的大起大落使得他精神渙散一般的累,不知到了幾點鐘,易轍的身體終于不堪重負,沉沉陷入了睡眠。
“還睡嗎?不睡就起床吧,”見他愣神,許唐成摸了摸肚子,說,“昨晚都沒吃飽,餓死我了。”
易轍沒想到許唐成表現得這么正常,絲毫都不提昨晚的事。
他摸不透許唐成到底還記不記得,但刷牙的時候,他想,許唐成沒有對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發表什么疑惑,會不會,是記得昨晚的事的。
可是……
他停下來,舉著牙刷,頂著滿口的泡沫,看著鏡子。
可是記得的話,該是這個反應嗎?
他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又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到如果他記得,該是什么樣的表現。
估計是他在衛生間實在待了太久,外面的人叫了他一聲。
“啊!”他含糊著,連忙答應。
“你在干嗎?”許唐成的聲音似乎就在門口,“你再不出來我真的要餓死了。”
易轍又趕緊應了聲“馬上”,迅速漱了口,洗了臉。
他出來的時候,許唐成已經等在房間門口,一只胳膊挎著易轍的外套,在低頭摁著手機。
“好了嗎?”
易轍點點頭,接過外套穿上。
“那走吧,”許唐成把手機收起來,環顧四周,對他說,“沒丟什么東西吧?”
易轍搖了搖頭,他們倆本來就什么都沒帶,絕不會丟的。
許唐成于是伸手抽掉房卡,打開了門。
易轍瞄著他,緊緊跟在他身后,兩人不過不到一步的距離。他的大腦中還在就許唐成到底記不記得的事情上演著一出無聲辯論,一時走神,便沒注意身前的人在拉開門后,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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