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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身份號019 > 第34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第34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小兔子說“不是”,小明就指下一個,小兔子說“是”就拿開手,猜自己選中的胡蘿卜是哪一個。

            四個小伙伴都不好好玩,各種作弊,有的在捂眼的時候偷偷張開手縫,有的還提醒“小兔子”自己就是“胡蘿卜”。

            小明很生氣,把他們都趕走了。

            第二天小明又找他們玩那個游戲,他們還是作弊,小明把他們都殺了。

            張開手縫的被小明砍斷了手。

            發出聲音提醒小兔子的,被小明縫上了嘴巴。

            轉眼珠提示的被小明挖掉了眼睛。

            不好好閉眼的“小兔子”被小明做成了“兔子”標本。

            問:“為什么小明要那樣做?”

            答:小明前一晚死了,第二天的他是鬼。

            最后還頗有兒童讀物儀式的來一句:守紀誠信是做人的基本,作弊往往會帶來無法承受的后果。

            幾人:“…………”

            向東:“我去!”

            文青:“長見識了長見識了,還能這么玩。”

            陳仰:“我對故事書有陰影。”

            畫家:“血腥暴力,不適合兒童讀。”

            孫一行:“這……這也太……”

            啞巴寫便利貼。

            太難了!!!!!!

            除了一向沉默的朝簡,當事人馮老,其他幾個發表完看法,集體不說話了。

            馮老的任務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就行,他當小明,還要四個鄰居,其中一個當小兔子。

            期間不能作弊。

            他們這幾人滿打滿算也才認識兩天,哪來的默契。

            坑就在這。

            擺著呢,你跳還是不跳吧。

            難怪馮老會放棄。

            這是個惡作劇。

            惡意滿滿。

            “游戲跟我小時候玩的大瞎話很像。”

            向東攤手:“那個我玩的很嗨皮,這個就……恕我無能為力。”

            文青跟在后面為難的說:“老頭,別的我還能幫你,這個我不行,你也知道的,作弊是我的拿手絕活。”

            其他人都沒說話。

            這不是平時鬧著玩,是會死人的。

            不能做到的,不如像文青跟向東那樣,直接說自己不能。

            馮老沒說什么,他活到這個歲數,始終認為人是自私的。

            任務世界愿意幫隊友一把的,馮老見得很少,也都是在自保的情況下。

            現在要參與的,做不到自保。

            所以這是人之常情,他也必死無疑。

            空氣緊促的讓人呼吸困難。

            “這是給人玩的嗎?就是不想我們活唄!”

            向東拿著打火機扣桌面,扣得砰砰響。

            “跟鬼講道理講邏輯,你怕是有病。”

            文青仰頭看一排燈:“這是任務世界,任務,懂嗎,你當是逛公園?

            向東被他后面的形容詞整得一樂:“換個角度想,這個任務還可以。”

            “我上上一個任務,一群人進村,要待五天,上來就是被鬼殺。”

            “跑得快都玩過吧,就是那樣,真人版的,鬼在后面追,跑慢了被抓住吃掉,跑快了也不安全,還有下一輪。”

            “一直待夠時間,還活著就是完成任務,像這個,不是還有玩法嗎?”

            文青一臉對任務低能的嫌棄:“你都做了什么任務,這么奇葩。”

            向東看他胳膊腿:“崽崽,回去報健身班鍛煉身體吧,爸爸怕你也遇到類似的任務,第一個被抓。”

            殘腿的碰上才好,向東很不善良的想。

            腦補了一下那場景,他笑抽了。

            其他人:“……”

            等死的馮老:“……”

            “別扯遠了。”

            陳仰說:“馮老這個怎么辦,是玩一局還是要玩到六點下班?”

            他自問自答:“是玩一局,過了就行。”

            乍一聽很輕松很簡單,細琢磨,等死。

            孫一行猶猶豫豫的問:“小兔子沒有找到胡蘿卜就是任務失敗,馮老會死,那參與的人有沒有危險?”

            “你看你笨的,故事不都講明白了嗎。”

            文青嘆息:“給你標下重點,故事里玩了兩次游戲,同一批人。”

            孫一行似懂非懂。

            “這么笨,竟然還活到現在。”

            文青搖搖頭:“小明跟大家玩游戲,有人作弊,小明很生氣,然后他死了,同理,只要參與的人作弊,老頭就會死。”

            “故事后面是什么?是死了的小明又找大家玩游戲,要是還作弊,都會被他殺死,用故事里的死法。”

            “啊對了,在我們這死了的小明,就是老頭死后被鬼附身。”

            “……”孫一行煞白著臉不吱聲了。

            “你們幾個不用在我身上費心思了,我這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

            馮老說完就走了,佝僂的背刻意費力往上挺,這就是他從安檢機拿走報紙后表現的姿態。

            裝得對死亡釋然,放棄求生。

            沒人不怕死,沒人想死,不是說老了就活夠了。

            都是裝的。

            對絕境的一種無力。

            “真沒辦法,我要是老頭,我也等死。”

            文青收了硬幣站起來:“我去泡咖啡,有事喊一聲。”

            畫家找制服去了。

            雖然看樣子制服是在夜班開始后才會出現。

            “那我們做什么?”向東大爺的翹著腿,“不然我睡午覺?我困了。”

            陳仰擺手讓他隨便。

            “妹妹,你的直覺不是很靈嗎。”

            陳仰瞧了瞧小啞巴:“你看游戲能不能完成?”

            啞巴:“……”

            游戲一般都有漏洞能鉆。

            陳仰點點頭,期待的說:“然后呢?”

            然后我還在想。

            陳仰無語。

            啞巴又指自己手機的時間,啊啊啊好幾聲。

            意思是還有幾個小時,使勁想想,也許能想得出來。

            陳仰不覺得輕松,時間看似多,實則經不起流逝。

            基本都是無聲無息就沒了。

            一回神嚇一跳,怎么過得這么快。

            陳仰腦子分兩半,一半在想游戲,一半還停留在轉圈圈這個提示上面。

            前者是馮老這一輪的規則,后者是整個任務的規則。

            “孫先生,你去哪?”陳仰看清瘦的男人。

            孫一行一驚,唯唯諾諾的回道:“我去幫畫家先生找制服。”

            陳仰“哦”了聲,目送他走,壓低聲音跟搭檔說:“孫一行換隊了。”

            不跟他們站隊了,站到了畫家那邊。

            朝簡不在意的問他要喝的。

            陳仰把可樂跟礦泉水都拿了出來:“三次規則了,第一次是一波掃,各個車次都有,第二次全是第二班的,第三次就是這次,最后兩班都有。”

            “除了第一次范圍大點的清理了一批,第二次跟第三次的規則都跟對應的人有關,性格為人處世之類的,跟自身有關聯,畫家找到的制服估計很臟,沒準還臭,他那個潔癖程度穿六個小時,無法想象。”

            陳仰邊說邊擰瓶蓋:“馮老這個其實是要四個人心甘情愿參與進來,愿意把命拿出來為他賭一把,我記得他說過人是自私的。”

            “都是惡意。”

            說完發現兩瓶都擰開了,陳仰默默的全推給少年,他不想喝。

            朝簡面無表情的喝完可樂,又面無表情的喝礦泉水。

            “我起初還以為馮老的報紙上是一則命案,他是在逃兇手,不知道以前在哪看過的故事影響的。”

            陳仰被自己的腦洞折服,嘆口氣。

            朝簡咽下一口礦泉水,不動聲色的把瓶子往旁邊推推:“想幫他?”

            陳仰沒感情用事,他理智的說:“能幫就幫。”

            朝簡看他:“幫,還是不幫,你說。”

            陳仰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這話說的,我怎么有種你十拿九穩的錯覺?”

            朝簡不語。

            陳仰不笑了:“真的?”

            “不是你一個人玩,是要四個,我不清楚你的十拿九穩從哪來的。”

            陳仰正色道:“這不可能。”

            朝簡說:“你的答案。”

            陳仰蹙眉心,皮球踢給他:“你先跟我說你的想法,我才能告訴你答案。”

            朝簡把皮球丟掉:“答案。”

            陳仰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得吸口氣,他盯著少年,看到了沉靜的自信從容,甚至是掌控全局的淡然。

            這讓他頭皮發麻。

            “幫。”陳仰聽到自己的聲音說。

            “可是除了小明,參與的要四個人,就我們倆也不夠。”

            朝簡:“湊齊就幫,湊不齊就算。”

            旁邊被瞌睡蟲咬死的向東詐尸了:“什么湊不齊?”

            陳仰說參與游戲。

            向東踢掉椅子站起來:“你瘋了?”

            陳仰被他吼得頭疼:“別問了,你把其他人都叫過來吧。”

            “老子不叫。”向東暴跳如雷,“那老頭也成了你爸還是怎么著?”

            陳仰讓啞巴去喊大家。

            啞巴在向東吃人的目光下跑了。

            片刻后,八人再次聚齊。

            他們的反應跟向東大同小異,只是程度沒那么高。

            有的都假得要死,譬如文青,夸張的掏耳朵,找別人求證,說自己是不是耳屎過多,塞著了。

            馮老那股子看淡生死的味道都不攢了,難以置信的吹胡子瞪眼:“你真要參與?”

            陳仰指指身旁的少年:“還有我搭檔。”

            “為什么?”馮老的一顆老心臟都活躍了起來,“這是正常人完成不了的。”

            陳仰心說,我只是信任我的搭檔,其他我沒想。

            “試試。”他說。

            馮老深深看了這個讓自己莫名顧忌的年輕人很久,偷偷給他兜里塞了什么。

            陳仰愣了愣,他把手伸進兜里,摸摸,是三個紙揪揪。

            那個小孩怎么不出來了,再幫幫我啊,我要死了!!!!

            出不去了,永遠都出不去了,車站……我知道了!是車站!

            死……

            陳仰把紙條收回兜里,打算等游戲結束了再細看。

            “死”那個感覺能跟之前找到的拼一起。

            “出不去了”跟“車站”暫時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小孩是指那個鬼吧。

            看來他也給過上一批的任務者提示,只是對方沒明白,就像陳仰現在這樣。

            這是馮老的回報。

            陳仰心想,老人家想必沒從紙條上琢磨出來信息,別人自私,他也自私,死了就當是沒見過什么紙條。

            瞥了眼搭檔,陳仰悄聲說:“你是不是知道馮老手里有線索?”

            朝簡:“都有。”

            陳仰被這兩個字弄得半天沒回神。

            想想又覺得正常。

            有陳仰跟朝簡參與,還差兩個。

            剩下的五個人都沒說話。

            道德綁架這種事情,現實世界都被罵,更何況是兇險萬分的這里,不存在的。

            除非自愿。

            馮老的心跳慢慢降下去,他也自知不可能,換成自己都不會參與。

            “還是算了吧。”馮老對陳仰說,“你跟你搭檔的好意我心領了。”

            有個聲音跟馮老同時出來,文文弱弱的。

            “我……我……我愿意……”

            孫一行顫巍巍的舉起一只手,努力給自己打氣的重復一遍:“我愿意。”

            任務剛開始的時候,他摔倒了,只有這個老人家扶過他。

            還給他拍過衣服上的臟灰。

            孫一行的心理斗爭持續了有段時間,最終決定舉手。

            讓他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是,他怕自己回去以后再想起這一幕,會愧疚。

            如果游戲失敗,那也是他的命運。

            馮老看孫一行的眼神虛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么人。

            不知怎么就抹了下淚,兀自笑著搖頭。

            像是在嘲笑自己。

            弱懦無能的人,能做他做不到的事。

            三個了,還是差人。

            剩下的四人是向東,文青,畫家,啞巴。

            前兩個是真不行,天生反骨,不可能老實玩游戲,第三個不信“小兔子”隊友,哪個都不可靠,普通人辦不到的,所以他選擇沉默。

            啞巴撕下便利貼。

            算我一個(*^_^*)

            向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你哪來的信心?”

            啞巴把便利貼揣小包里,沒有信心,只是跟著直覺選的人走。

            “這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文青笑笑:“老頭,你人緣蠻好的啊,以后不要說人自私了,你看,這不有幫你的嘛。”

            頭一回沒裝逼味,隱隱藏著一種不想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羨慕。

            馮老完全沒想到會有四個人愿意幫他賭一把。

            這導致他大半輩子的堅持都崩塌了,人也有些暈,本來是死路一條,現在是死一半,生一半。

            馮老看了眼陳仰,不知怎么有種石頭落地的奇妙感覺。

            人數齊了。

            可以開始游戲了。

            游戲里的小兔子是最重要的,是最要命的一環。

            朝簡對陳仰說:“你當小兔子。”

            接著又道:“指認胡蘿卜的時候,要看我。”

            “記得,看我。”他的嗓音低低的,“只看我就行,要記住。”

            陳仰還沒說話,孫一行就不解的說:“要石頭剪刀布啊,我們怎么嬴陳先生?”

            文青邪笑:“故事里沒有說正式開始的時間,這是漏洞,可以在選定小兔子以后才開始。”

            于是四人石頭剪刀布,陳仰輸了,他是小兔子。

            眼睛被蒙上了。

            向東文青畫家三人是圍觀的,也不能給任何提示,否則同樣是作弊,會害死他們。

            因此大家都選擇也蒙住眼睛,還打了死結,以防有忍不住,下意識做出什么的時候。

            四人圍成一個圈,朝簡坐在陳仰對面。

            馮老被他要求坐在他身后。

            故事沒說小明具體坐在哪個位置,這也是漏洞之一。

            陳仰的視線是黑暗的,他意料的心慌不安都沒出現,只有平靜。

            這很奇怪。

            不能作弊,朝簡是不能給他暗示的。

            不給暗示,他怎么指出來?

            陳仰不懂,卻又不知道怎么很安心,就覺得朝簡能做到。

            那就照他說的做,只看他。

            耳邊響起馮老的聲音:“ta是不是胡蘿卜?”

            陳仰不清楚馮老指的是哪個,心里在“直接就說是開始猜”還是“先說不是,后面再說是”之間猶豫不定。

            “不是。”幾秒后陳仰說。

            馮老又問:“ta是不是胡蘿卜?”

            陳仰:“不是。”

            下一次就說是。

            馮老正要第三次問,報紙上多了一行字。

            小兔子找胡蘿卜找了很久,它的精神變得不好了。

            馮老的老眼一頓,他抬起來的手慢慢換了方向。

            “ta是不是你要找的胡蘿卜?”

            陳仰:“是。”

            小兔子說自己找到了胡蘿卜,接下來就要它指出來了。

            孫一行跟啞巴都閉著眼睛,生怕自己眼珠不小心亂轉,讓規則給他們判定是在作弊。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胡蘿卜。

            只有“小明”馮老知道。

            陳仰的視線恢復過來,一睜眼就正對著跟平時無異的朝簡,面上沒有一點情緒。

            馮老聲音空洞:“小兔子,現在你告訴我,你找的胡蘿卜在哪里?”

            陳仰看的是朝簡的眼睛,那里面沒有絲毫要暗示的波瀾,心跳似乎都是平穩緩慢的。

            規則抓不到作弊的嫌疑,小兔子按理說也不會接收到信號。

            這一刻陳仰的感受很怪異,說不清道不明。

            靈魂好像感應到了什么,從他心底呼之欲出,然后就真的跑了出來。

            “是我。”

            陳仰不認識了自己一般,用他不能理解的篤定語氣說:“我是胡蘿卜。”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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