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
“陛下早年還算是勵精圖治,只是這些年也漸漸的貪圖享樂起來,對著底下皇子們的爭斗視若不見,就算是皇子們鬧出人命,又侵占百姓良田,也能當做無事發生。”
紀長澤點點頭,明白,這是說上面的boss不靠譜了。
軍師又繼續說道:“底下的皇子們,長成的也只有三位,大皇子脾氣略有急躁,之前曾為了掩蓋住手底下人侵占良田之事,殺人滅口,一.夜之間,整個農莊的人都死于非命,上報為瘟疫。”
“二皇子就更別說了,勾結叛軍,買賣我國百姓,為了掩蓋罪行,沒被帶走的人從未留下過活口。”
“三皇子與他們相比還算好的,只是他母親是胡人,母族沒有地位,又有異國血脈,不可能繼位。”
“四皇子五皇子是雙生子,他們二人也不可能登上皇位,余下的,便只有襁褓中的六皇子了,只是一嬰孩罷了。”
紀長澤聽軍師說完了底下的太子爺們也不靠譜。
知道他的意思是說,老板不靠譜,他的兒子們也不行,咱們想要完成那個目標難得很。
怪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爭斗的厲害,畢竟底下的弟弟們都沒有爭斗之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子之位就應該出在他們倆身上了。
不過,他最擅長制造意外了。
“嬰孩就不能做皇帝嗎?”
軍師聽他這么一說,微微有些發愣,反應過來后還是回答:“自然是可以的,你的意思是?”
紀長澤溫和笑著,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上面的人若是不能繼承皇位了,底下的六皇子就算是嬰兒,也能坐上皇位吧。”
“此事倒是有先例,可六皇子生母早逝,并無母族護持,恐怕……”
“正是因為如此,才選六皇子。”
紀長澤肯定道:“若是我們選了六皇子,在他羽翼未豐之時,我們便是他的母族。”
“可若是如此,你我必然要把控朝政,到時六皇子長大成人,我們很難全身而退。”
古往今來,攝政王有哪幾個有好下場的。
就算是協助新帝的帝師也很難有個好結局。
“無妨無妨,到時早早還政便好。”
何況要是真的能推著六皇子上位,他沒有母族勢力,到時候教導他的事紀長澤肯定自己來。
他教出來的孩子,長歪的幾率太低了。
就算是真的歪了,他也能夠全身而退。
大不了退到海外去,打個國家當國王。
軍師見紀長澤如此篤定,卻還是有點不能理解:“紀先生既然有這樣的把握,何不……”
他神情也是如紀長澤一般溫和,蒼白手指卻做了個勒死人的動作。
紀長澤秒懂。
軍師是在說,既然他有把握可以干掉上面那幾位,推一個嬰兒上位,為什么不自己直接造反當皇帝。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畢竟是古代,軍師居然能有這樣先進的想法。
不過紀長澤沒有這個想法。
要是原本的世界線上,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繼位的話,他也就上了。
反正這么多個世界過來,他也不是第一次造反了。
不過問題是,原本的世界線里,最后是六皇子登基的。
倒也不是他多厲害才能把皇位搶到手。
而是現任皇帝活的太長了。
之前皇帝老了,大皇子二皇子正當壯年,爭的不可開交。
結果兩人爭了那么多年,老皇帝卻還堅持不懈的走在我和兒子比命長的道路上。
硬生生的把兩個兒子給熬死了。
而他不光還干了這么一件大事,在那長長的壽命里,老皇帝沒少作死,各種神奇手段層出不窮。
他先是熬死了前面倆兒子,接著又熬死了底下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熬死了兒子還想干點別的,就開始折騰興國。
對于興國百姓來說,老皇帝在還沒把興國折騰完之后就駕崩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僅存的六皇子登基,接手了這個快要被自家老爹折騰散架的江山。
從登基,到駕崩,才只有短短十年。
說句不夸張的話,他是被活活累死的。
親爹太能折騰,他又不忍百姓受苦,能怎么辦,只能一點點的修補這個國家,和貪官斗,和敵國斗,因為親爹把折騰都給折騰的差不多了,又費盡心思的去四處找能干的臣子和忠臣。
好不容易興國被救起來了,他也熬不住了。
嘎嘣,死了。
紀長澤很敬佩六皇子的這種精神。
他可能不太聰明,也沒有上面的哥哥們腦子活,但不得不說,這是個好皇帝。
搶走六皇子的皇位這種事太沒品,倒是助他一臂之力,才是他紀長澤這種正義良善之人該做的事。
他不禁在心底感嘆一聲。
自己可真是善良啊。
神醫拿著藥出來,遞給了軍師,臉上還樂呵呵的,全然沒想到在他出去的這一小下下里,他的好徒兒已經決定干掉上面的皇帝皇子,讓一個襁褓嬰兒繼位了。
“藥方子也給你,你吃完了這些藥就照著這個來抓就行,一直這么吃下去,先吃個一年,我再給你調理調理,應當就沒什么太大問題了。”
軍師接過,對著道謝:“多謝神醫。”
“不必謝我,我也是看在我徒兒的面子上。”
紀長澤沖著師父感激一笑:“師父,能不能再看在我的面子上,幫我一個忙?”
神醫也沒問是什么,直接點頭答應:“你是我徒兒,要我幫什么忙,直接說就是了。”
神醫還沒問,軍師已然了然他在說什么,點了點頭,體貼道:“我會讓將軍派出一隊人馬護送。”
外面的侯將軍等不及了正要過來看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這番話,當即一愣:“護送什么?鷹饒,你的病如何?可能治好?”
軍師見他進來,對他一笑,在知道自己的病能夠治好后,笑容中也多出了幾分輕松:“我的病無大礙,調養一段時日便好,護送,自然是護送紀先生與神醫返鄉。”
侯將軍臉上露出喜色,直接忽略了后半句。
倒是紀長澤見他進來,當即一笑,熟練伸手:“在下囊中羞澀,路費還要靠將軍援助了。”
還沒高興一會就得知又要掏錢的侯將軍:“……”
算了算了。
表弟能治好,也是因為紀先生。
無論給多少錢都不過的。
他又為表弟的病能治好而高興,又一邊肉疼的手正要伸進懷中,突然想到什么趕緊放下:“咳,我的銀子都在鷹饒那。”
紀長澤:“我看將軍懷中有些鼓。”
軍師:“他昨日將之前藏下來的銀票換成了銀子。”
侯將軍:“……”
那不是他悄悄換的嗎?!!
放棄和這兩人比智商的侯將軍默默掏出銀子,遞到了紀長澤手中。
“夠了嗎?”
軍師看了眼,倒是有些意外侯將軍只藏了這么點錢,他扶著桌子,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從懷中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紀長澤。
“游子返鄉,自然是要衣錦還鄉的,如今軍中要四處奔波,不好帶著家眷,只能等到安定下來再接到身邊,紀先生便用這些錢在家鄉置業,安置親人吧。”
紀長澤也不客氣,接了過來,放進了自己懷里。
將侯將軍給的二十兩在手中丟了丟。
“軍師給的銀票已然是盡夠了,將軍給的二十兩便……”
侯將軍原本定定看著那二十兩,聽紀長澤這么一說,眼睛一亮,頗有些期待的望向了紀長澤。
“便還給軍師吧,也免得將軍拿著銀子,總想著喝酒。”
侯將軍:“……”
他幾乎是眼巴巴的看著那二十兩被遞給軍師,軍師又放進自己懷里,才放棄的收回了視線。
誒,好不容易才藏下的銀子啊。
無論侯將軍如何心痛他的錢,還是照著軍師的意思,給紀長澤點了一批兵,讓他們護送兩人返鄉。
這世道,還是多點武力能讓人安心。
紀長澤也不推辭,大大方方接受。
當天便踏上行程,前往戶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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