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損失不外乎就是酒店要歇業騰出來幾天，就按照最高流水算吧，用了多少天，就算多少天的錢，如果一年后我沒能做到協議里說的那樣，這幾天的損失我賠給你。”
看上去，是個非常為負責人著想的計劃。
成功了，有錢賺。
不成功，也不虧。
負責人最終朝著紀長澤伸出手：“希望能得到我們都想看到的結果。”
他覺得和年輕人打交道就是舒暢。
只要問問，就能得到個對他來說萬無一失的回答。
至少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他都不會虧的。
年輕人果然就是稚嫩一些，就算是有能力，也沒那么老奸巨猾。
紀長澤也微笑著伸出手，與之相握：“當然。”
不錯不錯，本來要花錢租酒店的，結果現在不光白嫖不說，以后每個月還能有大筆分賬。
雖然紀長澤不覺得他的計劃會失敗吧。
但如果真的失敗了，他賠全部金額那也沒關系。
本身拍戲租地方一般都是按照高價來租的，尤其是這種高檔酒店，那何止租的時候算一天最高流水。
就算是推廣酒店失敗，他付的賠償金就等同便宜點的租金。
劃算！！
雙方握著手，看向對方的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
于是等到金先生把自己打扮的金光閃閃，一看就是個合格的金主模樣來到小院子門口時，硬是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
還是他敲門的毅力將睡在里面晚上上夜班所以白天補覺的小弟之一給吵醒了，出來說了一句：
“澤哥他們去酒店拍戲了。”
興致勃勃沖上來當冤大頭的金先生驚住。
“哪家酒店？”
小弟報了個酒店名字。
金先生再次驚住。
那家可是首都最高檔的酒店了，價格可是不便宜，連他每次安排合作伙伴住總統套房的時候都要心痛。
結果紀長澤居然把整個酒店都包下來了？？
而且還沒找他要錢。
那小孩哪里來的錢？？
難道是有了新的金主？？
那不行啊，他這么有錢，跟紀長澤還這么投緣，劇組里的女主之一還是他老婆，怎么能再找新金主呢？
是他金冤大頭沒錢了嗎？？
他錢多的很啊！
金先生東想西想了一通，最終還是懷著一股“你到底有幾個好金主”的酸溜溜情緒，問出了口。
然后得知是紀長澤自己跟酒店談了合作。
一毛錢沒花。
金先生：“……”
小弟又接著說，不光一毛錢沒花，而且如果不出意料，酒店還要反過來給他們錢，他也不懂這些，反正看澤哥也挺高興，酒店也挺高興。
金先生：“……”
他剛剛連劇組有了新金主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居然是白嫖。
而且還連吃帶拿，對方居然還很高興。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么逆天的嗎？
可長澤不是有點傻乎乎的單純嗎？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金先生問小弟。
小弟：“我們澤哥可是名牌大學的，而且他不光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好幾個同學，每個都是學霸，您知道學霸是什么意思嗎？就是學什么都快。
他們連好幾百頁的書都能看下來，更別提學做生意了。”
反正在他們這些學渣眼里，能看完幾百頁的書并且對內容融會貫通，那簡直就是神的存在了。
都這么牛逼了，談個白嫖也只是基操吧。
金先生恍然大悟。
原來是知識就是力量。
上學時成績也不怎么樣的金學渣成功跟小弟達成了一毛一樣的腦回路。
學霸干啥都成功那是很正常的。
優秀的人做什么不優秀呢。
金先生心底起了羨慕之心。
別誤會，他不是想要像紀長澤那樣聰明，他是想要自己閨女像人家那樣聰明。
畢竟中國式家長，有這種“我是垃圾但我孩子肯定能搶救”的想法相當正常。
他直接打了個車，到了那家酒店。
門口果然正站著一堆人，機器對著拍，穿著一身女士西裝的容安跟幾個“老板”一起笑著走出來，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紀長澤拿著個小喇叭，在機器旁邊看畫面，看差不多了，立刻喊：
“好，卡――”
“再來一條，這次拍遠景，充當服務員的注意臉上表情。”
一行人于是又退回去，金先生跟了進去，小弟本來想攔，看到是他們的大金主，立刻放下手：“金先生。”
“誒，你好，我閑著沒事，來看看我老婆。”
金夫人正在一旁休息，他們只有幾天時間，在這幾天里關于這個酒店的所有戲份都要拍完，容安拍這條之前就是拍的她。
小弟點頭把人放了進去，只是看著金先生望向里面看的目不轉睛的樣子心里嘀咕。
不是說來看老婆嗎？
總盯著他們澤哥看是幾個回事。
紀長澤沒注意到金主來看拍戲了，還在那指揮呢：“容安他們走過去的時候，走到你們前一個人的時候，站在那個位置的人就微微彎腰，注意啊，是微微。”
“不是要你們像是古時候的下人一樣，別那么狗腿，記住我之前告訴你們的，你們彎腰是基于禮儀，態度要優雅，要淡然，再帶上一點點的小小敬重，打個比方，西方的禮儀。”
紀長澤左右看看，拿過崔久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看好了，姿勢不重要，主要是那個態度。”
說著，他左手扶著右邊胸側，右手脫下帽子微微鞠躬，動作一氣呵成，輕柔又漂亮。
不知道的，怕是真以為他真經常這樣跟人行禮。
一抬頭，那種優雅而又帶點微微尊敬的氣場立刻垮了：
“看見了嗎？！！是這樣！不是狗熊低頭，也不是賊頭賊腦，更別像是古代宮女一樣，要是再低不好，嘖！”
紀長澤的“嘖”永遠是很奏效的。
他把帽子丟回給崔久的功夫，小弟們已經趁著這點時間抓緊練習了。
“好，準備――”
事業有成的女主帶著幾位老板說說笑笑從中間走過，兩邊穿著一樣的服務員們在他們即將到來時微微彎腰低頭，等著他們走過去后又重新抬頭。
女主跟幾位老板的態度非常自然，好像早已習以為常酒店的這種服務，一路走到門邊。
“好，停――”
“走，轉移，去拍酒店內部的。”
紀長澤敲敲自己肩膀，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金先生。
“金先生？你怎么來了？”
被發現偷看，金先生干巴巴：“我就是聽說你們到這個酒店來拍攝，也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要幫忙的。”
“暫時沒有，你放心吧，你可是我們劇組的大金主，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還能跟你客氣嗎？”
紀長澤的態度熟稔又親近，讓人只覺如沐春風。
至少如沐春風的同時，沒能再次雪中送炭還是讓金先生有點失望的。
他以前也不是沒投資過劇組，每次投資了，劇組都是變著花樣的找他要錢。
結果現在換成投資紀長澤，除了第一波給的錢，對方居然一直沒再跟他提過追加。
有什么事自己就處理了，壓根沒去勞煩金先生。
可他越是這樣，金先生越覺得像是這么好的孩子太少了他想幫忙。
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被別的給吸引了。
“長澤啊，我聽說你跟酒店合作這個事了，你是怎么想到跟酒店合作的啊？我看之前也沒人這么做過。”
怎么紀長澤他就能想出這么多新鮮玩意呢。
怎么想出來的？
那肯定是一毛錢不想花還想反賺的紀扒皮心理在作祟啊。
當然紀長澤肯定不能這么說。
他只露出個純純的笑，仿佛很不好意思：“也沒什么，只是想能省一點是一點，就想出來了。”
劇組有投資方爸爸，居然還想著省錢。
他圖什么，當然只是單純人太好了。
這孩子，太乖了。
金先生更加感動。
也想起了自己來打聽的事：“對了，我也有個事想問，就是我閨女吧，她腦子有點笨，聽說你成績不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法子能讓人聰明一點。”
紀長澤一時有點沉默。
要說金先生這問題問的笨吧，他至少直接問了個源頭問題，打算直接從提高智商解決。
要說他聰明吧，問的又是提高智商這樣的問題。
回想了一下金先生的那位獨生女貌似挺喜歡運動的，紀長澤斟酌著回答：“這點我不太知道，不過每次我運動完了，腦子都會格外清醒。”
畢竟剛運動完大腦處于亢奮中，清醒也很正常。
學渣金先生立刻將學霸的話奉為圣旨：“好，我明白了！”
他一路溜達回了家，剛好在客廳撞見正在哼著歌跳減肥操的閨女。
看這蹦蹦qq的，出了一身汗，應該算的上是運動吧？
金先生頓時喜不自勝，樂呵呵的看著閨女跳，跳完了，還來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說想要打什么網球嗎？去吧，爸爸支持你。”
“真的？！！”
金小姐差點沒高興的跳起來，她之前想要參加個學校的網球社，都被錄取了，老師都說她有天分，可她爸偏總覺得這樣耽誤學習不準她去。
現在突然一松口，她差點沒樂瘋了：
“爸爸你真好！！！我太愛你了！！那我這就上樓收拾收拾去訓練！你放心下個月打比賽我肯定帶第一回來！！”
看著自家閨女如同一只得了香蕉的猴子一般興奮跳上樓梯兩三下沒了人影，金先生心底一片欣慰。
趕緊聰明吧，聰明了就算別說是個猴，就算是猩猩，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愁閨女以后了。
紀長澤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金家家庭氛圍都好了不少，他最近生死時速，把握時間，每天忙得連軸轉，要不是還有個崔久能替一下，怕是就要忍不住研究出能讓人24小時不睡覺也死不掉的藥物了。
在全劇組一起每天起得比雞早干的比牛多睡得比狗晚這么努力了一個多月后，總算是緊趕慢趕，趕在暑假開學前拍攝剪輯配樂完畢。
接著，就是托給金先生這個大金主了。
金先生果然也不負眾望，開學前三天，電影成功上映。
現在的電影很少，與其同時電影院也少，紀長澤他們又是零宣傳，要不是金先生在娛樂圈里是個人物，肯定不能這么快就能上映。
紀長澤也沒打算一點都不宣傳。
在這個較為淳樸的年代，想要宣傳的好，也未必花多少錢。
他只打印了一些海報出來讓小弟們四發到各處，海報上是什么圖片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寫的字。
有的寫：《華國第一部教你做生意的電影》。
《每個生意人都應該來看看》
《一個貧困少女如何一步步成為優秀企業家》
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是真人真事。
這個時間點太巧妙了。
剛好是國家大力鼓動搞經濟的時候，剛好是一堆想“下海”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下海的時候。
習慣了原本平靜如水的生活，突然放棄一切去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賭上自己所有，猶豫是非常正常的。
而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一部專門講做生意的電影出現了。
多多少少，還是吸引了一點票房的。
電影剛上映，宣傳圖和上面的字吸引了一撥人來看，而等到看完了，這部電影的優秀自然會讓他們感到身心舒適，自動自發向周圍人安利。
出現了一部巨好看的電影，名字是《奮斗路》，這個消息很快四散傳去，電影上座率不再空出一大半來，而是越來越多，很快每場就能穩定坐滿大半。
紀長澤當然不可能只滿足這點在別人眼里看來可能很好，在他眼里卻遠遠不夠的成績，最大的炸.彈，還沒爆出來呢。
這部電影如名字一般，內容就是女主康秀出生在一個普通的村子里，她見過的第一個對她有啟發的是個賣水人。
每次去鎮上趕集的時候人都很多，十里八村的村人都會來這里進行買賣，而非本鎮的人大老遠跑來，就算是帶了水大部分也會喝完。
一個鎮上本地人提前準備好水，挑著水四處兜售。
其他人有樣學樣，也來兜售，于是鎮上便多了個新職業，叫賣水人。
第一個賣水的人被搶了生意，他也不急，而是買了冰塊，切成一摸一樣的小方塊整整齊齊放在蓋好的箱子里，其他人賣水，他賣冰水。
別人賣兩分錢一碗，他賣三分錢，但冰水在夏天解暑，漲一分錢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他賣的還是比別人好。
后來又有人有樣學樣，他又變了，他開始買回來水果，打成果汁，加上蜂蜜，放進竹筒里，每個竹筒都是他花了一分錢雇人做的，上面雕刻了貓咪的圖案，這次貴了，他賣一毛錢。
他還給它取名字，叫貓貓水。
一毛錢買一杯竹筒果汁，對于村人來說還是太貴了。
但是因為很多人都是難得來鎮上，而基本這些人都帶著孩子，難得來上一次，自家孩子可憐巴巴的想要，想著一年也就來幾次，最終還是咬咬牙買了下來。
于是，這個賣水人又大賺一筆。
而在其他人再次有樣學樣時，他已經攢夠了錢離開了鎮上，到了大城市去打拼，再回來時，已經是個開小轎車的大老板了。
這件事給了幼小的女主很大的沖擊。
也給了觀眾們很大的沖擊。
電影上映的第二天，街上有人在賣貓貓水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看上去賣的還相當好。
紀長澤趴在陽臺往下看，看著那個被小孩子和家長團團圍住，笑的合不攏嘴拿低頭拿竹筒的賣水人，也笑了。
第一個小炸.彈開始爆炸了。
他這票房也該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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