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了初中之后,更是因為和哥哥起了爭執惹惱了親爹,被懲罰性的送到了這所學校來。
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他的脾氣最爆,也是最容易動手的。
白河情況與韓英相反,也沒韓英家里那么多的錢財糾葛,他父母離婚,父親不管,跟著母親再嫁,一開始還好,但等到母親又生了個小弟弟后,對他的關注就漸漸少了。
于是,他就被送到了寄宿學校里,這樣星期一到星期五他不住校,房間就可以騰出來給弟弟住,星期六星期天那一家人會回他繼父的老家,他就又擁有了那個小小的房間,期限是兩天。
瑪雅身世最簡單,父母雙亡,被姑媽照顧,但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愿意幫忙撫養已經很不容易了,姑媽也有自己的孩子,家庭也普通,自然沒辦法顧忌到瑪雅。
比起脾氣火爆不受委屈的韓英,習慣了將所有心事藏起來的白河,瑪雅以前是個非常膽小的女孩,被原主找理由懲罰時哪怕委屈的直哭也不敢多說一句。
不知道她在無限世界里遇到了什么,才讓她變得跟個一碰就炸的小刺猬一樣。
紀長澤揉了揉眉心。
原主真的造孽不淺,作為老師應該為人師表,一視同仁,他卻專門抓著身世凄慘的學生欺負。
就因為知道這三個學生哪怕他變著法的欺負他們,也沒有人會站出來為他們撐腰,所以才這么厚顏無恥的肆無忌憚。
而最造孽的是,原主不光做了這些。
在原主的記憶里,無限世界在不停地吞噬其他世界。
一開始,只是這個世界上的一部分人被選中成為玩家。
后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地點被選為游戲場所,那么生活在這個地點上的人自然也被迫轉化為了玩家。
最后,就是整個世界都被當做游戲場。
當代表游戲開始的鐘聲在全世界響起,一場殺戮就會降臨這個相對平和的世界。
到那時候,來自其他世界的玩家就會帶著他們各自的技能裝備開始對本世界人員進行無差別殺戮。
本世界第一批被選進無限流世界的“玩家”們會在那個時候為了守護自己的世界而戰。
戰斗成功,將擊潰主神,將所有無限流世界的玩家趕出去。
戰斗失敗,本世界將會成為主神手下的又一個游戲場。
不是敵方卻勝似敵方的原主,就是這個時候拖了后腿。
在無限流時間將這個學校選為游戲場的時候,他為了自保,將正不情不愿保護他的韓英推出去擋刀。
等到全世界淪陷,所有人都在努力戰斗,唯一擁有能抑制主神能力功能的瑪雅被視為希望。
也是原主,在瑪雅發覺了他的不對勁,發現了韓英的死是他出手后,一不做二不休,為了防止事情暴露直接殺死了瑪雅。
人類最后的希望就這么死在了原主手里。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都不能用來形容他。
在世界和平的時候,原主是個無恥的人渣老師。
等到整個世界亂起來的時候,他又變成了一個害的所有人失去最后底牌的垃圾。
紀長澤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現在的時間線處于暴風雨之前的平靜,班上的這三個學生剛從無限流世界里回來,至于他們遭遇了什么,原主并不知道。
只是三人雖然看上去表達方式各有不同,紀長澤卻依舊能看出來他們對周邊人都有著深深地警惕。
再看看在這個年紀不該存在的大黑眼圈,三人估計都失眠了。
要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在無限流世界早于到了多恐怖的事,回到本世界后,家絕對是最溫暖的港灣。
但不巧的是,他們三個都沒有一個正兒八經屬于自己的家。
也沒有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賴的長輩能依靠傾訴。
有大黑眼圈也是正常的。
紀長澤出了教室,看向底下正一圈一圈跑圈的女生。
瑪雅在原主的記憶里,一直都是個體力比較差的學生,每次上體育課的時候跑步總是最后面的那個。
但如今再看,她跑的面不改色,一圈圈跑下來,看著一點都不累。
無限流世界并不是萬能的,它可以改變人的體質,但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體質也不是磕個藥一秒能健壯起來,瑪雅如今的健康甚至是強壯,肯定是她付出了別的東西得到的。
紀長澤看著瑪雅的時候,一直沒進教室的白河這才合上手里的書,笑著對他說:“老師,瑪雅身體太弱了,要不還是別罰她這么多圈了,她會受不了的。”
“我看她很受得了。”
紀長澤不咸不淡的回復過去,瞥了一眼白河。
這還是個孩子。
哪怕他在無限流世界里待了兩年,算算世界也還是個未成年,但如今,他已經學會用笑容來偽裝真正情緒了。
白河明擺著是不想生事端,所以故意裝出一副乖巧模樣來糊弄過去。
可惜紀長澤壓根不吃這套。
“看你笑得這么開心,應該也很喜歡跑圈吧,那你下去跟瑪雅一起跑,你四十圈。”
白河臉上溫和的笑容僵住了。
他顯然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自己都討乖賣好了,這個讓人厭惡的惡心老師還是要罰他。
“老師,我做錯什么了嗎?”
白河積極尋求自己哪里做錯了,哪里出了問題。
“沒有。”
紀長澤回答的相當痛快:“我就是喜歡看你們累死累活的跑圈,下去跑。”
白河:“……”
他眼神變了又變。
這要是在無限流世界里,敢這么跟他說話的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畢竟在那個高科技而又野蠻的世界里,你不硬氣而是軟弱的話,人家不會覺得你好脾氣,只會覺得你好欺負。
然后一擁而上把你撕的渣渣都不剩下。
但,這里是現實世界。
白河來了個淺淺的長呼吸,將眼底的殺意壓下,僵硬著揚起一抹微笑:“好,老師喜歡,那我就去跑。”
他放下書下了樓。
剩下紀長澤看著他那副郁氣滿滿的背影嘖嘖搖頭。
還是年紀小,面部表情不過關啊。
剛剛那哪里是笑,牙齒都快咬碎了。
這也就是碰上他這么一個大度的了,要是碰見其他人,看見他這么懷恨在心的,那肯定沒完。
正欣賞著加入進瑪雅一起開始跑圈的白河身影,老遠就看見紀長澤,臭著臉不甘不愿走上來的韓英進入到了他的視線。
眼見這個如同一個發怒的幼師一般,躍躍欲試想上來拍一爪子又怕引起麻煩的學生滿臉郁悶和惱怒。
紀長澤沖著他微微一笑。
“韓英啊。”
韓英得了他這么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嚇得渾身的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滿臉都寫滿了“你特么有什么陰謀”,警惕的望向紀長澤:“干嘛。”
紀長澤持續微笑:“不干什么,就看你之前踢球的時候腿腳挺好的啊。”
韓英:“?”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一下紀長澤:“那又怎么樣?”
紀長澤笑瞇瞇的:“老師之前怎么就沒發現你這么有運動細胞呢,這次的運動會你報個長跑吧,為咱們班爭爭光。”
運動會?
韓英臉色不大好看,他都是生死里走過幾次的人了,怎么還能去參加運動會這種小孩子玩的過家家一般的游戲呢。
何況提出這個的還是紀長澤,這個陰險的,瞧不起他的,一直都在給他使絆子的無恥老師。
他絕對不要答應!!
然而不等韓英拒絕,紀長澤已經在繼續說了:“去年咱們班連個第三都沒拿到,本來我還以為今年沒希望了,畢竟班上看上去沒一個能跑的。
但是剛看你踢球,踢的不錯啊,腿腳有力,技術也很不錯,我看見不少高年級的人都站在那邊看你踢了,可見你這個實力非常強。”
本來還在那一臉警惕的少年聽到后面,尾巴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感受到他態度的軟化,紀長澤笑容更深: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可惜咱們學校沒有足球比賽,不過下個星期隔壁學校倒是有個,我看看問問校長能不能來個友誼比賽,到時候如果能成,你就去打吧,咱們班也只有你一個人踢球踢的好了,說不定還真能拿個第一回來。”
韓英沒說話,但嘴角略帶得意的笑容出賣了他。
他躍躍欲試的表示:“要是我去打比賽,第一肯定是我們的。”
雖然他兩年多沒有練習了,但是從小踢球到大的,他現在身體素質還這么強,肯定沒問題的。
“行,那就交給你了,長跑比賽你就當是熱熱身,到時候拿不到第一你就別回來了。”
紀老師的語氣還是這么冷冷淡淡,嚴苛又冷漠。
但是韓英此刻卻滿心都是自信,他也忘了自己要拒絕這個可惡的老師了,也忘了他是個無限世界里出來的玩家要考慮生死而不是打球和比賽了。
只一口應下:“行,你等著吧,我肯定拿得到第一。”
紀長澤點點頭:“雖然你很有自信,但是也別太自信了,還是練習練習,你剛打完球,跑得動吧?”
聽他質疑自己,韓英冷哼一聲:“讓我再跑二十圈都沒問題。”
于是,兩分鐘后,樓下跑圈的組合里又多了個韓英。
他跑的昂首挺胸,滿身意氣風發的從白河跟瑪雅身邊路過,引起兩人奇怪的側目。
這小子怎么回事?不滿臉喪氣每天一點就炸嗎?
被罰跑個圈,把他跑傻了?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