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宣其實不喜歡人群,她只是喜歡陳小陽,連帶著會去喜歡陳小陽的朋友。但她也不會討厭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那些人都很好,她不會去討厭美好的事物。
學校于她而,是接收新事物、快速融入這個社會的地方。隗宣從出生到死亡都沒有走進這個世界,她只是被迫遠離但是允許觀察。所以她有一個愛好是安靜的觀察人們注意不到的細微之處,這沒什么錯,但在一群剛開始成長的中學生眼里,就是異類。
尤其是這異類有著漂亮蒼白的相貌和烏黑華彩的重瞳,在剛天馬行空的中學生世界中就變成特殊的存在。每個人都渴望自己能夠成為特殊的存在,異類在他們眼中變成特立獨行。
有些人崇拜喜歡,有些人厭惡嫉妒。于小部分人而,會因此淬煉出心里嫉妒的毒汁。
“嫉妒一開始是一湖湖水,經過淬煉、濃縮,變成一桶水、一碗水、最后是一滴水。一滴水里的嫉妒,堪比僵尸血。”隗宣呢喃著,老氣橫秋的嘆口氣。
“陳隗宣,出來。”班里的學習委員大聲喊道。
班里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盯著隗宣和學習委員。學習委員咬唇,眼神頗為不安。隗宣轉頭,定定的望著學習委員。后者心里一驚,不敢與她對視,只喊道:“快、快點,你想讓人等你嗎?”
半晌后,隗宣起身到她面前:“有事?”
學習委員不敢看她,低聲道:“去倉庫。老師在那里,她叫你去。”她有點害怕隗宣問為什么,好在沒問。
隗宣經過她身邊淡淡的說了聲:“別慌。”
學習委員嚇得差點哭出來,她就是恐懼隗宣,既恐懼又嫉妒。但是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正又不止她一個人討厭隗宣。班里那么多人都對隗宣看不順眼,她是突然轉進來的學生,年紀比他們小、腦袋比他們聰明,老師都喜歡她。
最重要的是,隗宣不合群。不合群的人,就得舍棄掉才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學習委員坐回位子,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像條變色龍,極為詭異。她的前桌回頭想問她干嘛把隗宣叫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這雙像是變色龍一樣詭異的眼睛,嚇得尖叫一聲。別人推了她一把,問她沒事瞎叫什么。她指著學習委員:“她、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了?”
她鎮定下來定睛一看,發現學習委員的眼睛很正常,棕褐色。此時充滿好奇、驚訝和隱忍的厭惡不耐煩。隗宣沒轉班進來前,學習委員是年級第一,人溫柔善良好說話,經常幫助別人,人緣很好。但這是表象,她知道學習委員其實嫉妒心很重,如果將嫉妒心比作一根針,學習委員的心大概被戳得千瘡百孔。
學習委員溫聲問她:“你沒事吧?”
“沒——”她驚魂未定,不敢再跟學習委員對視。她總覺得學習委員身上有血腥氣,本來想問隗宣的事情,現在也不敢問了。
學習委員盯著前桌白皙的脖子,無聲的笑了下。眼睛瞳孔在瞬間變成昆蟲的復眼,鼻翼翕動發出微弱的聲音。她將頭枕在胳膊上,眼睛閉上進行午休。中午到了,要好好休息,不然下午上課沒精神。
學習委員說的那個倉庫在學校的西南角落里,比較荒蕪。外面都長滿了野草,倉庫里則放了一些老舊的體育器材。大概是荒廢的緣故,學校里流傳倉庫鬧鬼。
隗宣推開鐵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她走進去,繞了一圈,倉庫里沒人。于是她轉身想離開,誰知此時倉庫門‘砰’的一聲關上。隗宣試著開門,但是外面好像被鎖住了,打不開。
隗宣后退幾步,抬頭看。倉庫靠近屋頂的地方有幾個天窗,是整個倉庫采光的來源。但是天窗距離地面將近三米,一般中學生被關進來絕對是走不了的。
可惜,隗宣是飛僵。
隗宣坐在倉庫屋頂上看著倉庫外面的兩個混混,一個人站著、一個人蹲著聊天。他們之間的對話,隗宣聽得一清二楚。
“哥,你說怎么沒聽見聲音呢?不會嚇暈了吧?嚇暈就不會再產生恐懼感了,檔次會降低很多,價錢也不會太高。”蹲著的混混說道。
站著的混混在抽煙,聞把煙扔到地上,用腳碾了幾下后說道:“進去看看。把她搖醒,給她注射點藥劑。”
“那也不行啊,哥。興奮類藥劑同樣會影響情感變化,不適合當成溫床。”
“嘁,一個九歲小女孩,要不是很聰明再加上相貌不錯,怎么可能會被盯上?本來就不適合當成溫床,九歲……太小了。起碼得養到十三歲,九歲這個歲數,營養不夠,養出來的東西質量好不到哪去。”
“說的也是,可是難得見到上品。就是年紀……可惜了。”蹲著的混混站起身拍拍褲子說道:“開門,咱倆嚇嚇她。嘖,這純粹的恐懼培養起來也難,算了,反正是筆意外財。”
他們站起來正想開門,隗宣想了想,沿著天窗爬回去吊在門上面。回想她之前玩的恐怖游戲里面出現的小鬼,變成那個樣子。當門打開的時候,突然掉下來,跟其中一個混混臉對臉貼著,腦漿滴到混混的鼻子上,滑到唇邊,冰冰涼涼。
混混下意識舔了口,猛然回神受到劇烈的驚嚇后退一大步。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剛才關進去的女孩子:“死、死了?”
另一個混混步步后退:“我聽說這倉庫里鬧鬼,不會這么兇吧。這小孩才剛扔進去,就被殺了?”
“哥,我們先走吧。別管了。”
“對,走、先走吧。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兩個混混踉踉蹌蹌逃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靜的逃命,可以說膽子很大了。隗宣聽到上課的鈴聲,于是恢復本來干凈的面貌回教室上課了。
學習委員見到隗宣回來,有些不安。當她見到老師、同學因為隗宣遲到而關心詢問,心里嫉妒的毒汁噴涌出來,讓她更加不安。她憤憤的想著,所有人都是虛情假意,他們根本恨不得隗宣死在爛泥地里。才九歲的孩子,就比在場所有人的未來都光明,他們肯定在嫉妒。
隗宣的位置在最前面,遠離學習委員。她坐回原位后,突然回頭沖死死盯著她的學習委員露出陰森的笑容。在學習委員控制不住嫉妒的時候,陡然變成可怕的惡鬼模樣,嚇得她縮著肩膀把臉埋進胳膊里。
學習委員嚇得趴在胳膊上瑟瑟發抖,忍不住咬住胳膊。一些模糊的、斷斷續續的話語吐出來,模模糊糊,就連她的同桌都聽不清。
隗宣的表情出現一瞬那的詫異,隨后恢復面無表情。直到下課離開,同班幾個女生過來邀請她:“陳隗宣,一起去吃冰嗎?”
隗宣搖頭:“不去。”
“好吧。”幾個女生有些遺憾,隨即看到后面走過來的學習委員,互相推搡勉強笑問:“我們要去吃冰,你要不要一起?”
學習委員臉色蒼白,沒有笑容:“去哪里?”
“學校外面那家,生意很火爆。”
“那家啊,”學習委員露出陰森詭異的笑:“我不去。”說罷,她就越過幾人和隗宣,目不斜視的踏出校門口。留下幾個女孩子交頭接耳:“嘩,你們有沒有看到她那個笑?好陰森。”
“學委最近真的怪怪的,被她盯著,我總覺得很不舒服。”
“我今天回頭看她,看到她眼睛跟昆蟲一樣嚇死我了。”
“你昨天晚上玩游戲太晚,看錯眼了吧。什么人眼睛能跟昆蟲一樣?又不是怪物。”
“說不定啊,我聽我媽說最近西城區那邊的老巷子里經常出現襲擊路人的吸血吃肉的恐怖事件。有人拍到襲擊者的照片,骨瘦如柴特別恐怖。最可怕的是她們之前都是花季少女,大多在十六、七歲的年紀。聽說是突然得病,怎么醫治都沒用。我聽我媽說,她們是被那些東西纏上了。”
“哪些東西?”
“還能是哪些東西?就那些臟東西唄。”
“瞎說。聽你這描述,更像是喪尸。”
“嘻嘻,愛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去西城區的,那么可怕。”
“不是已經辟謠了嗎?說是吸|毒。”
其中一個女孩子突然開口說道:“其實不是臟東西,是蠱。”
“蠱?比臟東西還不可信。”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結伴走出校門,而提醒她們的女孩子欲又止,最終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離開。
女孩緊抱著肩膀,埋頭匆匆趕路。她很害怕、很恐懼,越走越快,忽然聽到有人叫住她:“蘇妮妮。”
蘇妮妮回頭,看到插班生隗宣:“陳隗宣?有事嗎?”
隗宣問:“剛才你說蠱是什么意思?”
蘇妮妮瞳孔緊縮,恐懼不已:“我什么都沒說,你聽錯了。”她恐懼得額頭迅速冒出冷汗,嘴唇瞬間變得蒼白,全身都在發抖,情緒很不對:“我真的什么都沒說,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她邊搖頭邊后退,突然轉身逃跑,不時回頭看,好像后面有東西在追她一樣。
恐懼得很不正常。
陳陽正在分析最新單子,這份單子由道教協會直接發布,獎金很豐厚,除此之外道教協會那邊會預留一個副會長名額。誰能最先解決這單子,誰就通過考驗得到道教協會副會長的預留名額。
陳陽邊翻看資料邊詢問:“道教協會副會長一職不是要留給德高望重、對社會有較大貢獻或是有資歷有功德的天師嗎?怎么要會有預留名額?”
馬山峰說道:“道教協會也要有新鮮血液嘛,老一輩的天師有時候處理事情不是很靈活,思維轉不過來。年輕人不同,思維活躍大膽,有時候要大刀闊斧的往前走,還是要靠年輕人。”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預留名額容易拿,不容易把握在手里。考驗很多,就算過了這關,還有其他關卡。有時候還得綜合各個方面,包括人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