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陽狐疑:“你是不是等我給你做?”
度朔笑道:“對。我喜歡你親手給我制作的任何東西,包括在衣服上繡的豬頭。”
陳陽將剪裁好的三張紙疊好,聞便笑著斥他一句一大把年紀還說這些話。“隗宣還在場,你說話注意點。”轉頭就去找尋漿糊,“老寇,把漿糊遞給我。”
寇宣靈正跟陸修之甜甜蜜蜜刷著孔明燈,聞說道:“我在用,你找張求道。”
陳陽看向張求道,發現他有些心神不寧,一邊糊漿糊一邊看手機。于是他問:“求道,你是糊孔明燈還是糊手機?”
張求道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差點把漿糊糊到手機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神了。”大胖跳到桌子上,企圖用自己的后腿撓到下巴,盡管他費盡力氣最后也只能撓到空氣。但他假裝自己撓到下巴,還露出舒服的表情發出呼嚕聲,抖著胡子說道:“毛小莉說祈福禳災那天晚上會來,張求道在等消息。”
“哦吼!!”頓時,起哄聲、口哨聲四起。張求道威脅大胖:“禿頭,你的頭發別想再長起來。”頭發是大胖的逆鱗,它當即跳起來跟張求道決一死戰。
其余人鼓掌起哄躲到一邊看戲,毛小盈笑瞇瞇的望著這一幕。毛真挑眉:“你妹妹快要被外面的野小子拐跑,你不害怕?”
毛小盈:“妹夫不是野小子,他有父母。而且一表人才,青年才俊,我很滿意。”毛真翻白眼,道他榆木腦袋也不趁此機會好好考察多多為難,然而毛小盈只溫和笑道:“小莉喜歡就好。”
毛真撇撇嘴,嘁了一聲。然后聽到毛小盈問他:“二十幾年很難熬吧。”毛真無所謂的聳肩:“還好,過來了。”
“真是辛苦啊。”
毛真失笑,毛小盈這句話簡直像是旁觀者不痛不癢的感嘆,好似透著些許優越感的同情,比惡惡語更令人難以忍受。他無法忍受的側頭正要嘲諷回去,卻對上毛小盈認真、難過又溫和的雙眼,像夏日山間的清泉,叮叮咚咚悅耳動人。嘲諷的話就吞回喉間,毛真飄到旁邊的石柱子上,望著遠方眾人嬉鬧的場面說道:“還好。”
所有苦難、引誘、痛恨和埋怨其實都比不上孤獨,孤獨如同山崖上的水珠,一滴滴砸下來能夠擊穿堅硬的石頭。當時間漫長得幾乎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孤獨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就會變成懸崖瀑布輕易能粉碎堅定的信念。
所幸都挺過來了。
毛真皺著臉厭惡又惡心:“所以接下來我再也不想唱誦《太上洞玄靈寶救苦拔罪妙經》。”誦了二十幾年,每天都忙著超度妄圖侵蝕自己的亡魂和怨氣,簡直聽到都想吐的地步。
聞,毛小盈溫和的笑彎眉眼。
陳陽在給孔明燈染色畫圖的時候突然歪頭詢問度朔:“你想到要在上面畫些什么?或者寫些什么?聽說孔明燈飛到天上,飛得越高就能讓天上的仙人看到寫在孔明燈上的愿望。說不定能實現。”
度朔毫不猶豫:“假的。”
陳陽瞬間拉下臉。感覺到危機的度朔連忙執筆說道:“我想畫畫,畫就代表我想寫的。”陳陽滿意點頭,對著自己的孔明燈說道:“那我也畫畫。我不看你,你也不看我,看我們畫的一不一樣。”
“好。”
旋即兩人背轉身,各自執筆而畫。度朔率先畫好,偷偷轉身觀看陳陽畫畫,當看到那筆鋒勾勒出來的雛形時,他臉上露出心有靈犀的笑容。陳陽畫好后欣賞了幾秒,轉頭的時候就看到度朔正盯著自己看:“畫好了?”
“畫好了。”
“拿出來看看。”
度朔將孔明燈拿出來給他看,對比一下,兩人畫的一樣的碧綠色環狀物體。各自有著缺口,合在一起就是一對。陳陽笑起來:“我們果然心有靈犀。”他們畫的是酆都大帝法印,那枚被切成兩半當成結婚戒指的扳指。
當時度朔將另一半扳指給他的時候,就是心意相通互相告白,正式有了夫妻之實的第二天。
寇宣靈把腦袋湊過來,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們孔明燈上面畫著的兩個不明物體:“這是什么?毛毛蟲?首尾相連并且長相畸形的毛毛蟲?
陳陽微笑著讓他滾。寇宣靈嘲笑他:“畫得丑還不讓說。”
“那是你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我跟我家老度彼此相愛的原因。”
道教文化節來的時候,陳陽一行人來到山腳下,在人群中各自扶著自己制作的孔明燈點燃,看著孔明燈緩緩升空。滿城盡是孔明燈,橘黃色的光芒溫暖了頭頂上的天空,帶著無數人對新年的盼望和期待。眾人仰望天空之際,忽聽得眾聲清澈響亮,鏘金鳴玉如鈞天之樂。隨后靈音駭空,洋洋盈耳,讓無數人心中的愁緒在此瞬間滌蕩干凈,充滿溫暖、喜悅。
道教的祈福禳災已經開始,眾人隨著人潮慢慢涌進天師府,山腳下的空地逐漸變得空曠。陳陽在度朔的保護下并沒有被人潮推著向前,而是安心的靠在度朔懷中,抬頭就能吻到他的下巴。
陳陽啄吻度朔的唇角,輕聲道:“這次回去后,我們去度朔山吧。我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度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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