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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農家惡婦 > 第76章

            第76章

            在同周氏相關的事情上,劉棗花總能迸發出熱情。尤其如今買賣收了,她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在同何嬌杏嘮過以后,劉氏就跑去村里的老榕樹下,跟別家婆娘打聽起來。

            大榕樹村之所以叫大榕樹村,就是因為村里有棵存在了幾百年枝繁葉茂的老榕樹。

            老榕樹下就是村里閑漢及嘴碎婆娘混時間的地方。

            尤其伏天里,干完農活以后總有人拿著蒲扇過來納涼,冬天過來的人略略少些,可只要過去還是能尋著說話的人。劉氏往兜里揣了些炒瓜子,又打了聲招呼,奔那頭去了。她本來還想稍微委婉一點,略略打個鋪墊,結果那些阿婆嬸子一看見她眼都亮了,連忙招手把人喚到跟前。

            “我看草藥郎中上你家去了,是誰在年關上出事了嗎?”

            “人好像是程老二去請的吧,是不是周氏?”

            “我婆婆說月份淺的時候把出來也不能嚷嚷,最好是滿三個月再往外說,說早了懷不穩的。前頭何氏懷孕的時候,不是說一早就感覺是不是有了,拖了段之間才去請的脈,大夫給了說法之后人就沒往外跑過,安安分分在家里養著……周氏就該學她,三個月前和七個月后都要格外當心,像她那樣三天兩頭是事兒,那怎么行?”

            “要我說還是命里沒有才會生不下來,你想想那些精窮的人家,懷上了日子也不好過,不還是要生?”

            “我那妹子就是,她不會跟人相處,就不招婆婆喜歡,懷著的時候啥活都得自己干,有一回冬天下菜地,在田坎上打滑整個摔進旁邊冬水田里,上下幾尺的落差,人就只是糊了身泥,拽起來啥事兒沒有。她說她那陣子前后摔過好幾回,娃還是好好的生下來了,就可惜了是個閨女。”

            “……”

            劉棗花還沒開口,其他人就你一我一語的說起來,好在說了幾句之后有人想起她,讓大家伙兒打住:“鐵牛娘你也說說,別光聽著。”

            劉棗花就說她弟妹啊,不知道咋的大白天里昏厥在屋前,出事的時候二兄弟在屋后干活,等到發現已經晚了。

            “你是說她這胎落了?”

            “我記得她是在鐵牛出生前后進的程家們,算起來六七年了吧,你鐵牛是滿上六歲奔七歲去了?六七年里落了兩胎,她這是什么命?”

            劉棗花說:“別管是啥命,我們家里都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好端端的人咋會昏過去?老二發現的時候說她兩個手冰涼冰涼的,那棉褲都讓血水打濕了。”

            “出了啥事她自己總該知道,人醒過來再問她唄。”

            “說起來,就是程老二跑去找草藥郎中那會兒,村里來了生人,聽說是匆匆來匆匆走的,你們說會不會跟他有啥關系?”

            聽到這話,劉棗花精神了:“你說仔細點,是怎么個人,他到沒到我們老屋那頭去。”

            那婆娘搖頭,說不太清楚。

            “不是我看見的,是周大虎婆娘。她家前些天不是丟了罐豬油,都說當時沒把人逮住那油肯定就找不回來,大家勸她想開點,她還在罵,說要捉賊。早先從她家門前過,聽她說村里頭進了個賊眉鼠眼的,要不是看穿著還體面,差點就讓她打成偷油賊了。”

            劉棗花想了想,把兜里的瓜子全給那婆娘,讓她去問問周大虎婆娘,來村里那個賊眉鼠眼的有沒有往程家貴住那頭去。

            那婆娘知道劉棗花跟周家關系差,她就幫著跑了一趟,一問,還真的有!

            “聽說就是從那方向過來的,去沒去你二兄弟家就不知道。”

            ……

            劉棗花是指望能打聽出什么,卻沒想到真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周大虎婆娘看到那個匆匆趕路的確實就是來打聽方子的人,說他看著賊眉鼠眼的倒不是人長得猥瑣,主要還是周家遭了賊,周大虎婆娘這陣子看人的眼光自帶審視,稍微有點反常的都能給她懷疑上。

            讓其他人瞅著頂多覺得那人是有要事急急趕路,讓她看見就變成做了壞事急急跑路。

            人在八卦的時候還喜歡夸大了說,從她嘴里過一遍,再經由中間人傳到劉棗花耳中,仿佛就能確定事情跟那個生面孔脫不開干系。

            劉棗花沒想到事情其實同字糖方子有關。

            程家興他們防備意識好,做買賣那陣子灶屋輕易不讓人進。包括她包括程家富以及何家兄弟都不知道字糖具體是怎么做出來,更別說老二家。

            沒想到這里,她思維一發散,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她猜測二弟妹是不是跟那個進村來的生面孔有什么勾連,還是說做了對不起老二的事情才跟個鋸嘴葫蘆一樣悶不吭聲?

            好在劉棗花還知道說出來的話要負責任,到底是私下臆測的,她沒敢叭叭往外傳,只是尋著機會試探起周氏。還去問了做婆婆的,問她弟妹后來說什么沒有?

            “落這胎給她刺激大了,到這會兒人還沒開過口。”

            “那就這么過去?不問問是咋弄沒的?好不容易懷上又掉了,她以后懷得上嗎?”

            話是在院子里說的,但沒刻意控制音量,人在屋里的周氏也聽見了。她一直沒開口來著,這會兒卻跟受了刺激似的,蹭一下坐起來沖窗口的方向嚷嚷:“我怎么懷不上?你才懷不上!”

            劉棗花的火氣也上來,直接闖進屋里,跟倒豆兒似的把心里話全倒出來了。

            “周大虎婆娘說了,你出事的時候有個不認識的賊眉鼠眼的男人來過,是他把你這娃搞掉的?你為啥藏著掖著不肯說?你跟他啥關系?”

            本來不確定的事情,在看到周氏的反應之后,坐實了。

            劉棗花清楚的看到周氏變了臉色,雖然她很快又穩住了,那一瞬間自然的反應已經出賣了她。

            “你還真是背著老二跟別人攪和上了!那娃是讓你奸夫搞沒的?”

            這下周氏顧不得自己剛落了胎,下床要撕劉氏的嘴,罵她黑心肺爛肚腸顛倒黑白壞人名節該下十八層地獄去!

            就一轉眼兩個媳婦兒扭打上了,黃氏費老鼻子勁兒也沒把人分開,她沒法,扭頭看了一圈見著個裝水的碗,她把碗舉過頭狠狠摔下來,粗瓷碗碎開的聲響驚著兩人,她們才停下動作。

            “老二媳婦你下地來干啥?你以后還想不想懷想不想生?”

            “還有老大媳婦,你剛才說的有啥憑據?你說她偷人就要拿出憑據來。”

            劉氏就把前后的事跟做婆婆的說了,還說她剛才提到姓周的就是一臉心虛,她肚子里的娃會掉指定跟這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那會兒鬼鬼祟祟進村的生臉男人脫不開干系。

            “你胡說!我沒做過對不起家貴的事!我沒有!”

            這下就連黃氏都覺得不對。

            前頭不管問啥她丁點反應也沒的,一聲不吭,這會兒話多起來,要說是因為老大媳婦嘴上沒把門招的,那反應還是大了一點。

            黃氏盯著二媳婦猛看。

            起初周氏還咬牙跟婆婆對視,對視了一會兒她就頂不住,在婆婆懷疑的目光下把眼神轉開了。

            這下不止劉棗花,黃氏也懷疑起來,當下沒實證她沒沖二媳婦發難,她轉身找到倆兒子,讓去打聽看看那時候進村的到底是誰。

            得她吩咐的就是老三老四,這兩個機靈,遇上事兒黃氏最先想到的總是他們。

            程家興跟程家旺去問了,親眼見過那男人的都不多,認識他的更是沒有,這事本來要不了了之,誰知道磕磕巴巴過完年,正月初三那天,這人又進村了。

            想到程家人曾打聽過,村里人見著他就趕緊上老程家報了個信兒,程家興拿著燒火鉗夾他早先埋進灶膛里的紅薯來著,忽的聽說那人又進村了,他把紅薯又埋回去,抄著燒火鉗就跑出家門。

            他在村道上將人堵個正著,張嘴第一句是:“有點事兒想問你,哥們兒吃碗茶去?”

            程家興把人帶回三合院來,何嬌杏端出兩碗熱茶,這空檔,程家富、程家旺包括最先打聽這事的劉棗花都到齊了,上頭二老也在。

            那人原是將計就計來的,看陣仗不對他也怕勢單力薄吃了虧,就要找理由脫身。

            讓程家興一伸手攔下來。

            “哥們兒別急,有幾句話想問你,說明白就放你走。”

            “我說了還有事……”

            “有事也給我老實待著,別逼老子拿麻繩捆你在這兒。”

            那人臉色一變再變,還是忍耐下來,讓他有話直說。

            “那我就說了,你上回進村來做什么的?是不是去了我二哥家里?又對我二嫂做了什么?”

            那人沒立刻應答,看反應是在掂量,劉棗花急了,伸手把程家興拽開懟上前去:“你就說你是不是姓周的在外頭的奸夫?你跟她干沒干對不起我二兄弟的事?你可想好!別以為能騙過咱,該打聽的我都打聽清楚了!”

            ……

            ……

            那人結結實實愣了會兒,反應過來回了一個字:“哈???”

            他真的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說:“我是去找過程二嫂子,至于說為什么事,你們問她本人去啊。我眼再瞎也沒得看上那么個女的,真要挑有婦之夫勾搭,也得找程三嫂子這樣的你說是不是?”人說著還沖何嬌杏眨巴起眼,何嬌杏就在邊上,一抬手給他拍了個小臂骨折,并表示這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有婦之夫面對調戲時的自衛反應,對不住了,這人呢要想命長就別犯賤,要犯賤總得吃點苦頭。

            挨這么一下那人要痛暈過去,程家興看都沒看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個帕子給何嬌杏擦手來著,擦干凈還吹了吹,關切道:“就這樣的我也能收拾得了他,哪輪得到媳婦兒你來?手痛不痛?”

            得說村里人還是淳樸善良,來弄方子的倒霉蛋就這么給人架去看大夫,至于程家上下,顧不得關心他的死活,除了留下何嬌杏照看小冬菇,其他人全上老屋那頭去了。

            后來的發展是誰也沒料到的,何嬌杏從程家興那里聽說了前因后果。

            “看爹娘的意思,這一回無論如何都要讓二哥休妻,哪怕他不肯,長輩出面也要替他把人休了。”

            “為什么?給我打斷手臂那個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程家興想起他的烤紅薯,從還有點余溫的灶膛里掏出來,拿草紙裹著掰成兩半。一半自己拿著,一半遞到何嬌杏手里,看她吃上了才說:“我們過去問話,二嫂說那男的只是來買字糖方子的人,告訴他找錯人之后,他就走了。”

            “我就奇了怪,告訴他找錯人的話,他怎么會直接走?不該改道上咱們家來?結果我還沒問,大嫂跳起來拆了二嫂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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