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腿上有傷,你代我看著他,不可讓他胡來,我先去救人。
你們若是要過來,讓黑子找輛馬車,這些碎銀子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她說罷就急速往慈光寺趕,慈光寺雖不算遠,她腳程快,趕過去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但小玥兒還小,帶上她和阿阮,就會拖慢速度,眼下徐惠娘耽誤不起。
還有姜堯,若是聽說家里出了事,他一定會激動地要趕來,身邊沒人看著,她也要分心。
至于孟遲,已經有郴西軍的人去接他,想必不會出什么問題,等她這邊的事解決了,再去看他就是。
到了慈光寺山門,香客已經被請離得差不多了,只在山腳下還有些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說著山上的事。
姜綰經過的時候,還有人好心提醒她,姑娘,別去了,慈光寺閉門清香客了,上邊有好些官差呢!你去了也不會讓你進去的。
姜綰沒停,她晚到一刻,徐惠娘就少一刻醒來的機會。
她也不必聽他們都說了些什么,就知道這事跟姜東春脫不了干系。
在郴州,徐惠娘沒有什么相熟的人,能讓她撇開阿阮,單獨與男子去一旁說事,唯有姜家的人。
且阿阮說一個大叔的時候,還停頓下來看了她一眼,引起這般停頓的,八成是那人的樣貌與她相似,那便只有姜東春。
慈光寺里只有他和官府的人,她不能信他們,更不信他。
慈光寺的山門已經關閉,留了兩個和尚在門口守著,她到的時候,還有幾個官府的人也剛好到。
施主請回,今日寺里暫不接待香客。
和尚雙手合十,請她下山,但給官府的人開了門。
她看了眼那幾個人,里頭有一個她見過,是上次跟陳邵君在城門口一起的男子。
他也正朝她望過來,確認他認出了自己,姜綰上前與他道:里頭受傷的婦人是我娘。
那人一怔,隨即轉頭與同行的人道:讓她一起進去吧,我認識她,她說傷者是她娘。
官府的另外兩個人看著他倆,目光有些一難盡,實在是這兩個人太過令人驚訝,一個說是傷者女兒但太過冷靜,一個分明是官府中人卻別人說什么都信,
但因為他是公冶家的人,他們還是都點了頭,同意讓姜綰一起。
反正一個女子,進去了也礙不了什么事。
姜綰進了慈光寺之后,跟著官府的人不必費功夫尋找,很快就到了事發之地,徐惠娘在離觀景亭最近的禪房里,觀景亭周圍已經來了很多官差,正在原地勘察,姜東春果然在這兒,但卻沒被看押起來,反而還跟官府的人說著什么。
姜綰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向她,雙目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稍縱即逝,又轉頭跟旁邊的人說話去了。
帶著她進來的男子也要開始干活,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布包,問道:跌下觀景亭的人在哪兒
便有和尚來領著他們過去,姜綰跟上,多看了那個布包一眼,這人,是個仵作。
她的心突然就被攥緊了,官府喊來了仵作,那徐惠娘……
她木然跟著他們進到禪房,徐惠娘安安靜靜地躺在床板上,身上衣裳刮破了好幾處、額頭上的血跡順著額角、燕窩和臉頰流下來,干涸黏在皮膚上,臉頰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磕傷,和深深淺淺的劃傷。
她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有呼吸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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