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目光落在那筐藥材上,很快就認出來,那是她前些日拿到城里藥堂換銀子的。
羅秋綿把東西搬到郴西營來,叫嚷著這就是她偷拿的藥材。
姜綰眉頭也沒皺一下,淡淡道:這些藥材怎會在你手里。
藥材的確是我賣給城中一家藥堂的,不過與營中的藥材不沾邊。
呵,你承認是你的就好,至于如何落在我手里,自然是上天也看不過去你這般小人行徑,讓我看到你把東西拿去藥堂銷贓,你前腳走,我后腳就扣下了,拿賊拿贓,他們幾個跟著我一起的,可是都看見了,你休想狡辯。
羅秋綿一雙眼怨毒地盯著姜綰,若不是在郴西營中,她真想撲上去把她那張巋然不動的臉給撕碎,看她還能這般高高掛起么。
連對自己父親都能如此無情無義的人,羅秋綿不懂,為什么郴西營要留下她做事。
羅秋綿依舊相信,若非如此,哪怕羅家沒落了,但憑著從前在嶧城的經營,她要讓他們姐弟在城中藥行混不下去,也只是說句話的事。
想到這個,羅秋綿不免更加怨恨地瞪著姜綰,憑什么她家破人亡,丈夫死了孩子也沒了,這個女人卻能好好地在這營中過活,這太不公平。
姜綰迎著羅秋綿仇恨的目光,依舊平靜得仿佛此刻被指摘偷竊營中藥材的不是她一般,壓根懶得跟羅秋綿這個瘋女人多爭辯,轉身恭請宿老直接驗看那筐藥材。
宿老還請仔細驗看清楚,這些藥材可是營中所有,或者將軍可派人現下就去開庫房,將庫中藥材數目與登記的冊子一一核對,看可有遺失。
她這般篤定,羅秋綿不免有一絲警覺,難道藥材不是從郴西營盜走的
但她很快又否認了這種想法,這么多珍品藥材,若不是出自這里,她想不通姜綰一個農家女,還能從何處得來。
還請將軍派人去清點,趁著大家都在,好好核對賬目,以免營中出了老鼠,監守自盜也無人知,豈不是被賤人蒙蔽!
羅秋綿仗著成駿雄要用羅家的方子,此前對她和母親都頗為客氣,此刻竟擺了臉硬要逼著對方,當眾把庫房的賬目公開,饒是成駿雄對她母女一直忍讓,也有些面色不霽。
將軍,難道你要姑息,縱容她在營中胡來,糟踐朝廷下發給眾將士治傷保命的草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