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把紙包照著陸洮的面中甩去,陸洮緊張地左右挪動著身子,唯恐里頭的東西散落出來沾上一點。
他震驚不已,她竟然知道里頭是什么,她看也不看就把幾種混在一起的藥粉都說中了,烏頭的來處也說著了,陸洮臉色一白。
他只知道她醫術好,沒想到對毒藥也懂這許多。
單打獨斗他不是對手,下藥也不成,自己還著了道被抓住,他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了。
盡管已經是陸家棄子,但他在郴州經營多年,除了當鋪以外,早給自己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若不是惦記著要來找姜綰尋仇,給自己出口氣,他從押送的船只上逃走后,早就遠走高飛了。
此刻陸洮眼底已爬上悔意,自己還未察覺,被姜綰捕捉了個正著。
真有意思,難道他來找她報復,竟然不是受指示,當真是覺著與她有私仇么,那還真沒有浪費時間跟他說話的必要了。
既然你什么也不愿說,要給你的主子把這些爛事帶到棺材里去,也無妨。
這烏頭在張儉那兒是有定數的,丟了找不著人那領用的、看守的都要受罰,既是你偷拿的,我看送你回去好了,別叫人好找,替你受罪。
陸洮除了臉上刺的字,手上指甲無一處完好,脖子根也有翻卷的傷口往里延伸,方才孟嵐雙搜身的時候扯開了衣襟,看得到猙獰的傷口甚至有些化了膿,上面還有白色的鹽晶碎粒。
他在牢中過得不輕松啊。
她說送他回去,他顯見著不受控地咽了口唾沫,指尖都抖了。
她的毒不過是讓人失去行動力,所以陸洮上山到了藥泉邊會行止怪異,因為他控不住自己的手腳了,但卻不會要了人的命,沒有解藥活是能活,不過是變成廢人,但送回去給張儉,看樣子就有些難熬了。
非但死不成,還得活著受折磨。
陸洮終是忍不住了,牢里經受的一切不斷地在他眼前重現,還有那滿墻的刑具……這些都讓他眼睫控不住地抖動,全身都不由自主地覺得疼了起來。
不——不要……
他是陸家九風堂在外經營的管事,并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那些手段,他經受不住。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