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八點多起來吃了個飯,然后開車去到張曉潔的休閑屋。
在去之間,他先喝了兩杯紅葡萄酒。使得到張曉潔店里的時候,張曉潔便聞到了一股酒醉微醺味。
她這個店的消費不便宜,客人雖然不算多,但一單單算下來仍是賺的不菲。
陳勤森在角落的沙發上慣常坐下,張曉潔便長發飄飄地到他跟前上了杯茶。
陳勤森今天穿著閑適,只冷俊的臉龐不掩陰沉。張曉潔輕聲問他:“森哥看起來不高興,是不是鄒小姐那邊受了不快?”
這是她第一次在陳勤森跟前直接提及鄒茵。
以前人們都說她為了陳勤森守身如玉,默默等熬。即便是之前陳勤森和鄒茵分手了來找上她,她也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因為知道自己在陳勤森的心里和他那個女朋友沒得比。這么一提,倒好像有點把自己擺開、把鄒茵往前推的意思了。
她今天穿了件綰色的收腰連衣裙,皮白腰細長的,美得清婉而古典。陳勤森攬住她,彈了彈她臉頰說:“提那個婊-子干嘛?這么多天過去身上該好了,今天我把五年欠下你的,好好補償給你。”
酒吧昏朦的燈光下,他的五官倜儻風流,張曉潔脊背微微一涼,但看著他的酒氣,也就赧紅臉道:“森哥你喝多了。”作勢又給他倒了兩杯啤酒。
陳勤森仰頭飲盡,轉而呵她耳垂:“都說端午的酒陽氣最盛,今晚你要是能懷上,改天我娶你進門做少奶奶。”
夜里十一點多,阿k把他們送去訂好的酒店,準備過個沒人打擾的二人世界。陳勤森醉意朦朧的往床上倒,張曉潔俯在他胸口,輕輕勾解著裙帶說:“森哥你先躺會,我去沖個涼出來陪你。”
未沖完,陳勤森就干脆半真半假的睡下了。第二天醒來,一面白色的被褥下風景半掩,身旁還有張曉潔印有痕跡的浴巾。
陳勤森的眼底就掩了陰柔的笑,問她:“昨晚弄疼你了是不是?”
酒吧辦公室里,錄像機放了有幾分鐘,陳勤森擺手叫徐蘿卜暫停。
長眸盯著張曉潔蒼白尷尬的臉,平淡道:“08年11月,吳茜要做第一次心臟手術,缺了七萬塊,黃瑤爸爸的賬戶給你轉賬補齊了。11年7月,黃瑤給了你三萬,讓你懷過孕的事暴露出來,你又從老子這拿走了20萬塊,填了吳茜第二次的四萬手續費,其余十幾萬開了這個休閑屋。是誰給你的膽識,敢在老子頭上動土?”
錄像屏幕還停在張曉潔把陳勤森扶好,然后安安靜靜睡在另一旁的畫面,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做。
張曉潔看著對面靠椅上,已然恢復一貫酷厲深冷的陳勤森,心底里不免驚慌害怕。
陳勤森懶得看她,只說:“老子的手段你該知道,多余的不需要我提醒。”
她卯了卯唇,末了無奈托盤而出:“是黃瑤。黃瑤說看不慣森哥痛快,她爸爸想賺鄭氏破產的錢,就串通了魏老大那邊動黑壓人,一邊讓我去偷看你這里有沒有財產拍賣底價,一邊去和阿大通風報信,中間飽賺了一筆。我本來不愿意,可黃瑤說用不著陪-睡,她說森哥……說森哥你喝醉以后,就是吃你的那個……你,都不會有反應。還說這事兒就她知道,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說就得叫森哥你難受一輩子。我因為需要錢,這就、硬著頭皮應下來了。”
額……這個更勁爆誒,一旁徐蘿卜聽得不免唏噓。
果然是如此,當年鄭氏拍賣財產以資抵債,那是和老爺子共商之后,最后一條沒有退路的退路了,怕是正因為資料被翻,加上魏老大那邊的黑-勢恐嚇,最后價錢都被牢牢地控在底線價,而魏老大也一下子翻身做大。
陳勤森隱著盛怒,復問:“那老子和女朋友結婚前,你后面弄出的醫院單子怎么回事?”
見慣了他在自己面前的陰柔與多情,張曉潔看他此刻這樣的勢氣,愈發的蒼白緊張。忙道:“我本來做了一次就收手了,可那陣子還需要錢,是黃瑤出的主意,她說她就看不得你森哥好,就是不想讓你和女朋友痛快的結婚,她就去找人開了假證明。”
“操,姓黃的這個死三-八,她自己都老公孩子熱炕頭,這次怕是又想故伎重演一次!”阿k在旁邊罵道。
陳勤森都懶得置喙,就對張曉潔冷聲道:“一報還一報,誰欠的誰還。你欠老子的二十萬,該算利息多少還多少,其余的該這么做,你自己心里掂量。”
六月十幾號,鄒茵進修完從h市回來,就聽說陳勤森把那塊地以100倍的價錢賣給姓劉的老板了。
這個姓劉的和黃瑤爸爸原是一伙,兩個人和阿大打了包票,信誓旦旦一定把陳勤森這塊地買下來。阿大因為上次已經見他得過一次手,這次也就輕信了他,自己跑去魏老大跟前再信誓旦旦一番,魏老大就放手讓他去融錢了。陳勤森的地他們還沒到手,對外就已經夸了海口,把他的那塊地也并上一起去胡吹海夸的融錢。
某天晚上陳勤森在休閑屋宴請姓劉的,張曉潔傾力敬酒奉陪,姓劉的已從黃瑤爸爸那里知道張是自己人,當夜美女佳釀在懷,喝得云里霧里的不知山南海北。陳勤森看時機成熟,就叫人把他口袋里的契約悄悄換掉,然后哄他在上面摁了手印簽了名。這塊地姓劉的磨了陳勤森三四個月,眼看著終于到手,簽的也是感慨萬分喜極而泣。
不料隔天醒來一看,那合同上面的數字后面怎么多了兩個零,大寫的也成百倍了。合同規定半年內付清全款,付不清照違約賠償30%。干,嚇得姓劉的連忙找到黃瑤爸爸,兩個人再去找阿大,這么貴買來吃屁啊,阿大哪里買得起,就是賠30%那也是天價了!
那陣子阿大天天想著法兒的欺上瞞下,黃瑤爸爸哭哭啼啼地到處求人拖關系想見陳勤森,說自己好歹也是他沒緣分的前老丈人,不看佛面看僧面什么的。
他還有臉說。
陳勤森皆是一概拒客,只對外放話說:“地是你們自己要買的,吃了的總要吐出來,買不起就該多少吐多少吧。”
陳家那個瘸子少爺,忒他媽蝎子狠毒啊,這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傳出去黃瑤爸爸掛脖子的心都有了。
老爺子達地知根,炳如觀火,早許多年前都看得明了。對此是不表態的,只任由著自個兒孫子去做。
鄒茵那時候還不知道陳勤森跟張曉潔掰了,還把張曉潔那朵白蓮花的二十萬連本帶利息算了回來。六月的夏天,村公路旁一邊是蔥蔥郁郁的水稻,一邊樹上枝頭掛著喜人的芒果。
她打車快要進村子,的士司機忽然接到電話,說他老婆在醫院要生了。他就急急忙忙把鄒茵放下來,調頭往市婦幼方向趕過去。
周末小孩兒們在捕蜻蜓,自己也跟蜻蜓一樣飛來飛去的,路過鄒茵身旁,嘻嘻叫一聲:“茵茵姐姐回來了。”
鄒茵也笑著和他們打招呼,陳勤森正在前邊幾步擦車玻璃。穿著閑散的拖鞋,黑色背心和短褲,挺拔的脊背在陽光下曬得黝黝麥色。
看見鄒茵回來,目光不由一亮。他近日倒是臉龐瘦削了些,那眉眼口鼻便愈顯得英俊了。
兩個人誰也沒好臉先搭理誰。陳勤森忍了忍沒忍住,問:“去哪了?要不要帶你一段?”
鄒茵瞥開眼神不看他,說:“不用,我幾步路就到家了。”
她那天晚上是因淋了雨有點頭昏,便吃了感冒藥先睡了,隱約電話吵人,她摁了靜音,后面手機沒電自己關機了。醒來看到是陳勤森問剃須刀,她就沒搭理他。之前的幾次分手,他慣用的伎倆她早已經很明白。
陳勤森睨了眼她這次回來后,因為進修學習而養得越發嬌潤的皮膚。他抿了抿嘴角,復又沒骨氣地問:“鄒茵,你他媽是不是跟人睡過了?”
鄒茵不知道他哪又冒出來這種想法,都分手了,沒事還猜疑她。鄒茵就說:“你既這么說,那就是睡過了又怎樣。”
陳勤森一腔氣堵在胸口,兩個人自此就互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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