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陸霽回來了?”
一時間,大家都圍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
江途皺了皺眉,加快速度,一分鐘后,他停筆,把答案放到陸霽面前。
陸霽看了一眼,微微挑眉,答案正確。
他注意力一直在祝星遙身上,他看著她的做題步驟,就知道她做錯了,跟他當初一樣。
下課鈴響祝星遙才停筆,她抬頭看了一眼江途:“我跟你對一下答案。”
江途瞥了一眼她的答案,沒說話。
他把本子抽回來,放到她面前。
祝星遙看了一眼,抬頭看陸霽,陸霽嘴角彎了彎:“很遺憾,你的答案錯了。”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有人喊:“臥槽!陸霽許向陽,你們兩個回來了不回班里是怎么回事?想在7班做上門女婿嗎?”
陸霽:“……”
許向陽:“……”
其他人:“…………”
安靜了幾秒,眾人哈哈大笑,8班有女生喊:“我不同意!陸霽是我們班的!”
陸霽頭都大了。
門外那男生繼續喊:“許向陽,你他媽還是8班班長,滾出來。”
許向陽心想關我什么事?想做上門女婿的是陸霽!
江途忽然站起來,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看向門口堵著的一群人,聲音寡淡:“讓讓,我出去一下。”
眾人笑容淡了下來,默默往旁邊退開,他走出去。
門口又堵上了。
一群剛打完球的男生擠在一起,臭烘烘的全是汗味兒,空氣實在不太好,祝星遙把江途的本子拿起來,沖丁巷揚揚手:“幫我跟江途說一聲,我借走看看。”
丁巷忙說:“沒問題,盡管拿。”
大方得好像是他的東西似的。
祝星遙跟黎西西回到座位,陸霽和許向陽走出7班后門,周原站在走廊上笑嘻嘻地看他們,陸霽走過去,沒好氣地踹他一腳:“你有病啊,喊什么上門女婿?”
周原痛叫一聲,壓低聲音問:“你不是喜歡女神嗎?”
“喜歡也不是這么來搞,弄不好多尷尬。”陸霽懶洋洋地靠在護欄上,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轉頭看他,“之前叫你幫我買的東西呢?”
“放心,明天帶過來給你。”
“行,謝了。”陸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回頭請你吃烤肉。”
因為陸霽回來,走廊上比平時熱鬧許多,上課鈴響,大家才拖拖拉拉地回班上,還有一節課才能放學。
江途在廁所洗了一把臉,踩著鈴聲回班上。
他的草稿本正從第二組第二組一路傳過來,前桌女生看他一眼,遞給他,小聲說:“祝星遙讓遞的。”
“謝謝。”他接過本子坐下。
女生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謝謝,竟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丁巷湊過來,指著之前陸霽寫的那頁狗爬字,毫不留情地吐槽:“你看陸霽長得那么帥,成績又好,誰能想到他的字這么丑呢?我左手寫的都比這好,所以說,人不可能是完美的。”他頓了頓,連忙補充,“不對,我女神就是完美的。”
江途瞥見草稿紙下方多了幾個娟秀的字:謝謝,我看懂了。
他側身靠著墻邊,垂著眼,低低地說:“嗯。”
嗯?
丁巷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一時間分不清他回答的是哪個問題,是認同他左手寫的字比陸霽的狗爬字好看,還是跟他一樣,覺得祝星遙是完美的。
最后一節課還是歷史,非常催眠的一節課。
尤其是對剛上完體育課的男生來說,睡倒了一大片,江途歪頭瞥了一眼睡得快要打呼的丁巷,左手轉著一支黑色水性筆,拇指忽然按住。
幾秒后,他盯著草稿紙上歪歪扭扭的三個字,忽然嘩啦撕掉,抓成團。
放學鈴響,江途把書包往肩上一甩,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走出教室,他在自行車棚碰見了張晟,張晟腳搭著自己的自行車,沖他豎了個中指。
江途面無表情,跨上自行車走了。
這一幕被丁巷和兩個男生看到了。
第二天早讀課,丁巷忍不住提醒江途:“雖然張晟挺討厭的,但還是避著他一點兒吧,那人家里有點錢,真惹上還是挺麻煩的。”
江途連高利貸追債的人都不怕,還怕張晟?不過他還是說了句:“謝謝。”
…
祝星遙課桌里掉出兩封信封,黎西西一腳踩住,趁著別人不在意,撿起來。她轉頭看向祝星遙,笑得跟個小狐貍似的:“還是我幫你拆?”
從開學到現在,祝星遙課桌里的情書幾乎就沒斷過,她很少拆開,都是黎西西代勞。黎西西做賊似的趴在桌上,一邊拆一邊小聲匯報:“這是9班的某某,這個是15班的某某某,還有這個,是1班的某某某,這個我知道,籃球隊的,身材挺好的……”
祝星遙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黎西西揉成團,丟進桌洞里,轉頭看她,笑瞇瞇地說:“都是些歪瓜裂棗,不看也罷,如果……”她湊到她耳邊,“我說如果啊,陸霽給你寫情書的話,你會接受嗎?”
祝星遙:“……”
黎西西又說:“陸霽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很多女生都喜歡他,全年級沒哪個男生比得上他了吧?”
祝星遙想起陸霽那一手“診斷書字體”,有點難以想象他寫情書的樣子,她說:“不可能。”
有些時候,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事情,越可能會發生。
…
隔壁8班,周原遲到了,被謝婭罵了一頓才灰溜溜地跑回座位。
陸霽抬頭看他,“你又打游戲打通宵了?”
“狗屁,我出門忘記拿這玩意了,又跑回去了一趟,我容易嗎我?”周原從書包里抽出一個精致的信封,塞給他,“給你,你讓我幫訂的演奏會門票,我都不知道這東西還挺難買的,跟黃牛高價買的,記得還錢。”
陳藍樂團大提琴演奏會門票,時間在這周末。
陸霽看了一眼,笑道:“謝了。”
謝婭站在講臺上,冷冰冰地看過來,周原連忙手動拉上拉鏈,等人走后,才轉頭問:“你怎么準備給她?直接給?”他好心勸道,“我覺得最好不要,她搞不好看過了,你要是被當面拒絕那多沒面子,我都不忍看。”
“我沒打算當面給。”陸霽頓了頓,“放學后我放她課桌里,明天早上她就能看到了。”
“要不要我幫你寫幾個字?”周原忍笑,“你那字,太丑,小心被丑拒。”
陸霽:“滾。”
…
今天江途值日,他最后一個走,剛要關教室門,陸霽忽然沖進來,喘著氣扶在門邊,看向他:“等等,江途借我支筆。”
江途看他一眼,從桌上拿了支筆遞過去。
很快,周原追了過來。
陸霽直接在丁巷的座位上坐下,轉頭警告周原:“你想都別想,這種事情不可能讓你代勞。”
周原氣喘勻了,在隔壁桌癱坐下,“行行行,我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我不管了。”
江途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他轉頭看向陸霽:“我要鎖門,你要寫什么快點。”
接著,他就看見陸霽把一封精致的信封放上桌,跟普通的情書信封不一樣,是一封寬大精致的金色封面,上面寫著:大提琴演奏會門票。
陸霽手壓著一張便簽紙,認認真真地寫上幾個字,可以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地把字寫工整了。
他把便簽塞進信封,站起來沖周原揚了揚手,懶洋洋地笑:“這樣就不會被當成垃圾扔了,懂了嗎?傻逼。”
江途眼睜睜陸霽轉身走向祝星遙的座位,看著他拿著那封信封,塞進她的課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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