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凝固,但沒有失態,依舊溫和地說:“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涂輕蔑地看了一眼顧沉白的拐杖,出口就是刺:“結婚就結婚吧,一張紙而已我無所謂,再說了,和瘸子結婚這事也挺新鮮的,我演了這么多戲,還沒試過這樣的角色呢。”
顧沉白面色如常,笑了笑,說:“很榮幸能參與你的新劇本。”
涂一拳打在棉花上,狠話都放光了,怨氣都被堵在喉頭,惱羞成怒地瞪著顧沉白,他忍不住問:“你為什么要和我結婚啊?”
顧沉白幫涂切好牛排,放下刀叉,坦然道:“因為我喜歡你,準確來說,是一見鐘情。”
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嫌惡道:“你有病吧?”
他以為顧沉白在開玩笑,又想到以后這令人作嘔的婚姻生活,心頭一陣翻涌,于是他把顧沉白推到沙發上,然后開始脫自己的上衣,自暴自棄道:“喜歡我啊?那就來唄,反正我已經被你買下來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完了就放我走好不好?”
涂十九歲出道,四年的時間里有不計其數的人明示或暗示地向他拋來橄欖枝,涂都擋掉了,為此失去了許多機會,受了許多不公平待遇,好不容易熬出頭,拿了人生第一座最佳新人獎,星途剛剛開始璀璨,命運就跟他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他的父親涂飛宏因為瀕臨破產,急需資金填補空缺,所以找到了財大氣粗的顧家。
聽聞顧家的二少爺有嚴重的腿疾,至今沒有婚配,涂飛宏動了聯姻的心思,本來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可能想到顧家竟然答應了。
這樣一場荒唐的婚姻,讓涂前幾年的潔身自好變得像一個笑話。
最后一顆紐扣系得太緊了,他怎么都解不開。
他全身都在抖,打著冷顫,視線是模糊的。
他想起他的父母,想起他父親把他送到顧家時點頭哈腰的恭敬樣,想到他母親聽到他結婚時漠不關心的一聲“知道了”,想到所有人都以為他還是天之驕子,想到他的粉絲喜歡稱他為夜中星,還有那么多人在期待他的新作品。
可他就要墜落了。
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啪嗒一聲,滴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低頭一看,原來是眼淚。
他哭了。
忽然,有一陣淡淡的木香撲面而來。顧沉白拿起沙發邊上疊好的薄毯,展開披在了涂的身上,然后拿下涂外強中干的胳膊,一聲不吭地幫他系好胸前的紐扣。
他將涂裹好,歉然道:“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們能以更簡單的方式相遇,是我太自私了。”
涂淚眼朦朧地望過去,看見顧沉白充滿疼惜的眸子和無措的手,他哭得更兇。
如果顧沉白是個壞人就好了,如果他像傳聞里說的那樣又丑又陰險就好了。
這樣涂就可以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去討厭他。--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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