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斷,便見蒼霽倏地變大,四下皆長了起來。凈霖轉念一想,尾巴便“啪”的也變了出來。他幾乎是瞬間變回了狐貍,掌中匣子骨碌滾地。眼前的蒼霽也猛地消失,凈霖心知不妙,眼前就驟然一黑。
雨水點鼻尖。
凈霖再次霎時而醒,暈眩依舊。他又抖了抖絨耳,鉆進長廊,開始向書閣走去。經香四溢,凈霖冷眼看著自己又對著戲本笑到打滾,書閣階前響起腳步,蒼霽與上一回的臺詞分毫不差,拎起他又擼了毛。
凈霖一邊不能自持地舒展腳爪,一邊暗自掙扎,卻赫然察覺,這一次神思如銬枷鎖,重得他根本搶奪不回身體。蒼霽已經抱起他上梯,凈霖胸口直跳,適才才演示過的情形已經逼近眼前!
銅鈴到底想說什么?
凈霖在冷汗中迅速搜尋。
左清晝?左清晝在這段時間中還藏了什么他沒有察覺到?還是說必須要他與蒼霽按照左清晝和千鈺的曾經做到最終?
凈霖指尖再次劃到了蒼霽后腰,重復的吻迎面而來。凈霖這一次甚至能夠感覺到大腿觸及到的勁道,蒼霽狼腰猿臂,那熾熱的溫度抵過布料燙得凈霖微微發抖。
左清晝的
凈霖被摜摁在書架,他呼吸急促,冷靜已經要被蒼霽的手揉碎了。他覺得自己似如受了風寒一般意識模糊,竟然有一剎那分不清是他自己還是千鈺。蒼霽抵在身后,凈霖被他掐|痛了手臂。吻像是進食一般的迫切,凈霖在斷續地喘息中甚至出了汗。
好熱。
不對不是熱!
是左清晝,左清晝什么?左清晝在此陳列了他所有的籌碼,他已然有了對方的線索,他會死在什么理由上?什么理
凈霖肩頭一涼,他脆弱的后頸被激起陣陣酥|感。他覺察到蒼霽的腿已經頂到了哪里。
凈霖出了許多汗,蒼霽也在出汗。蒼霽的汗甚至更多,順著他的邊鬢淌在凈霖頸窩,燙得凈霖低聲抽氣。
左
“公子!”
梯下突然傳來侍從的喚聲。
凈霖如夢驚醒,蒼霽停下了動作。他們重疊著身體和氣息,汗融于緊貼的肌膚間,變得異常黏|稠曖昧。“左清晝”俯首抵蹭在“千鈺”的頰邊,兩人再次觸了個滿含濕熱的吻。隨后蒼霽拉上凈霖的衣,問道。
“何事?”
凈霖有前車之鑒,不敢就此松氣,生怕銅鈴再來一遍。幸而銅鈴不響不現,底下的侍從道“劉大人來了,正待前廳等候。”
蒼霽整衣,凈霖的身體轉靠在書架,眼看這兩人又要難分難舍,幸虧侍從及時插|聲“老爺催得急。”
凈霖才舒氣,氣還沒暗自舒通,便陡然被抱了起來。他暗自驚悚,這左清晝和千鈺到底有完沒完,不過小別片刻也要依依不舍。
蒼霽手指順著凈霖的發,像是順毛一般的劃動。凈霖面無表情——指尖卻勾著蒼霽的一縷發,不叫他走。
“晚些一道用飯。”蒼霽愛憐地撥開銀發,那目光讓凈霖背上發麻。
蒼霽自己做得也背上發麻。
兩個一起發麻的人同時在軀體里不忍直視對方,卻仍要繼續含情脈脈地對望。
凈霖發覺自己胸口跳動微急,應是“千鈺”的感覺。狐貍滿心愛慕著左清晝,與凡人沉浸在彼此的柔情中難以自拔。凈霖即便沒經歷過,卻也在此刻頗能理解千鈺——他是這般的愛左清晝。
他們原是可以廝守的,即便律法不容,他們也能在這狹隘的書閣窄間里耳鬢廝磨,互訴情腸。
蒼霽已經側身下梯,凈霖撐坐在毯間望著他。見他忽然又爬上一階,對凈霖僵硬地招了招手。凈霖亦以為他有話要說,便側耳過去,豈料他順著耳廓輕吻一下,隨后貼耳小聲說。
“這是我的。”
凈霖微愣,見蒼霽忽然眉間微挑,順著樓梯下去了。
凈霖于原地足足呆了半晌,才明白這個“我”是誰。他倏地抬手擋面,竟已經與“千鈺”混淆了一般。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