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朔風撲窗,凈霖在爐上煨著釅茶。那渾褐色的茶水沸股起來,凈霖抄壺倒了一杯。
蒼霽別開熱氣,就著凈霖的手先嘗了一口,苦得舌都無處安放,趕忙尋了凈霖的唇。兩個人分了這一口,齒間又苦澀又醇香。
“夜飲釅茶。”蒼霽追嘗了幾口,“不要睡了嗎?”
凈霖節節敗退,抵在桌邊,說“我回想東君的談舉止,總覺得事不簡單。宗音有遣調此地風雨的神通,他若真的離去,東邊反倒不該下這般大的雪。”
“何況他原身海蛟,遇見的事情越是棘手,越該留在東海。”蒼霽撐了桌沿,與凈霖鼻息可聞,“但他未必愿與你我相見,尤其是在今夜。”
“今夜有什么特別之處?”凈霖困惑,“事若棘手,便不該拖延。”
“我們以往經歷的‘苦’,苦主時常不知自己是苦。宗音亦然,他既然不知道,便更不會想要向你我求援,更何論他還未必知道你我是誰。”蒼霽握了凈霖的茶杯,嗅了嗅,“我怎仍然覺得嘴里一股苦味。”
凈霖舌尖回味,納悶道“味已散了啊。”
蒼霽擱了杯,對他說“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