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霽說“你只管讓人對她說。”
“說什么?”
“說她主子爺請她來吃喜酒。”蒼霽推開院門,眺了眼灰沉沉的天,“她便會來的。”
后半月風平浪靜,沒有東君的音訊,卻也沒有分界司的消息。凈霖倒是長了些修為,他腹間龍息與蒼霽相互照應,蒼霽的本相卻沒什么變化。
一日晨時,風餐露宿趕來的少年郎掀掉風帽,呵了呵手準備叩門。
“這誰啊!”阿乙打另一頭拍著雪,明艷的雙眸橫睨向山田,“你他娘的真是陰魂不散!”
山田手一頓,回身說“冤家路窄吧。你跟著我?”
阿乙呸一聲,顛著湯婆說“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國色天香能叫爺爺我跟著?我倒還想說,這兒地偏,你若不是跟著我,你來這兒能做什么?”
山田袖手,說“我來做什么,關你什么事兒。”
“那就別礙著我的眼。”阿乙仰頭,“各走各的路。”
但是這方圓十里就這么一個院子,怎么看對方都不像是認錯了門。雙方僵持不下,氣氛劍拔弩張。
山田立著布包的棍,說“我找我阿姐,你干什么?”
“我也找我阿姐。”阿乙說,“全天下就你一個人有阿姐不成?”
“我阿姐名喚山月。”山田抱了臂,“原先住山蓮村,心地純善,嫁了人就住這兒了。你認錯地了吧?”
“我管你阿姐叫什么住在哪兒。”阿乙不服,“我阿姐雖然心地不太善良,但生得貌美!況且我阿姐此刻在這院子里,這就是我家的地盤。”
山田有點不耐,他上前幾步,說“邊上待著,你要是敢跨到這門邊上,我就動手了。”
阿乙冷笑,先他一步蹦到門邊。不僅站到了門邊上,還攢著勁跳了幾下,說’“我不僅來了,我還踩了!你能怎么著?”
山田反手提起東西就要打,他倆個人正對峙著,那院門先“咔”地打開了。
阿乙一見著人,更來勁了。他幾乎是撲過去,喊道’“阿!姐!”
浮梨打了個寒顫,一腳給他蹬開了,斥道“多大個人了?還沒個人樣!舌頭泡了什么東西,話都念不清么!”
阿乙抄抱著浮梨踹來的腿,說“你踹我干什么?我風里雪里八百里急奔趕過來的!你不是說你要生孩子了嗎?瞧著不大像,歸家里孵幾天不就好了,怎地還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他說著對山田得意地說,“瞧見沒有?這是我阿姐,這是我家!”
山田狐疑地退幾步,那里邊的房簾一掀,山月站在門口笑盈盈地喚“小山!歸家來了!阿姐等著你呢。”
山田面上一笑,跨門而入,不忘對阿乙說一句“別介,客人家里邊坐!”
阿乙打門邊立著,他看山田倚在山月跟前說得親熱,轉頭對浮梨說“你見著我怎地就不高興?”
浮梨說“你給我站直了!”
阿乙癟嘴,說“咱倆不是親生的吧”
“還敢嘀咕。”浮梨又給他一腳,“信里講得清清楚楚,你一目十行看了個什么東西?”
“我急著見你啊。”阿乙悻悻地說,“這院子也忒小了吧,比凈霖那個還小。你怎么住得下?夜里翻個身就滾門外去了。”
浮梨聽他口無遮攔,又要抽他。
院里正來了人,蒼霽打簾,跟著凈霖一塊進來。他渡了口寒氣,對著阿乙笑,說“杵著當衣架呢?”
“大哥!”阿乙轉過眼,又轉回去,在幾個人之間打轉,說,“這什么日子,你們怎么湊一起了?”
“過年。”凈霖摘了狐裘,狀若不經地說,“你這般大了,也該說親了,不是都道成親了人就穩重了。”
“我可什么都不懂啊。”阿乙說,“你倆那種我不懂。”
“不懂怕什么?”蒼霽抬手攬了阿乙半肩,說,“我給你瞅了一個。”
阿乙心驚肉跳地看向前邊,山田正好望過來,他頓時炸了毛,一蹦三尺高“狗屁!我不從!”
屋里靜了片刻。
浮梨說“你說什么胡話呢!”
阿乙已經毛骨悚然了,他見這屋里的人都跟不懷好意似的,心下越發覺得是他阿姐要給他說親。他撒腿就想跑,蒼霽手臂卻像鐵鉗似的攔著他。
阿乙慌了神,“撲通”跪下,抱住浮梨的大腿,情真意切地大聲“姐!我不要做斷袖!我毛還沒長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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