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見有丫鬟在門下打手勢,他遂與蕭淮打了聲招呼,到了外頭。
韓凝在樹蔭下等他,說道:“屋里藏的人全被沈羲發現了,至今為止聽不到任何訊息。”
韓頓攏手凝眉,想了想便跟她擺了擺手:“那就不要費神了。
“她如此鄭重,必定是見過面之后就會有決擇。
“蕭淮這一來,我們只能圖息事寧人。宋家人明后日就將到京,今日他們倆都在,須得趁此機會拿下主張來。”
韓凝點點頭,轉身去了。
安榮堂這邊,沈羲正在等著溫嬋的回答。
天光將白發的她照得更加憔悴,像窗外飄零的葉子。
“我沒有再見過他。”她說道,“那件事之后這人便如石沉大海。
“當然也有可能就在我身邊而我并不認識他。
“而后來朝中出的事情多了,永定十三年,駐守在云南的徐靖查出云南知府段幽不軌,段幽同年獲罪死亡。
“永定十五年徐靖在云南因病過世。
“永定十六年山西大亂,永定二十四年皇帝駕崩。
“但卻沒有一件事情跟那天凌晨以及與成親王府的案件類似。
“成親王的案子雖然后來證實兇犯動機確有其事,但看起來更像是為了給你的死劃上個句號。”
溫嬋說到這里,將目光灼灼地投過來。
沈羲聽完眉頭并未舒開。
她所有的話都只證明一件事,這個人的確擁有足夠的本事。而且,他的目也的確是讓她死。
“但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不干脆殺了你?”她說道。
“這不就正是你的父母親和哥哥所正疑惑的?”溫嬋冷笑著,“也是我所疑惑的。他本來完全可以殺了我滅口,卻并沒有這么做。
“我猜想,他當時不殺我很有可能也是給自己留后路。
“倘若我也死了,張家便能斷定兇手另有其人,必然追逐不放。那這案子也永遠結不了。
“可是我沒死,那至少我這個元兇還在,他又抹去了所有證據,令得真相撲朔迷離。
“張家撒手便罷了,真若是不撒手,他也能揪出我來認罪。
“后來張家的確沒有撒手。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沒向我動手,而是沖成親王府下手制造了那起謀殺案——”
說到這里,她的眼里也有驚疑。
沈羲凝眉:“這沒有道理,如果他只是為了殺我,傷你又是為脫罪,那他完全沒有必要露面。”
事實上,當時她已經死在溫嬋手下,也就等于是說溫嬋替他達到了目的。他還有什么必要多此一舉跑出來?圍觀不就成了嗎?
所以,他幫溫嬋,并且不殺她,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以及成親王府的案子,真的只是為了幫她掩飾罪行嗎?
那這人得與她有多深的瓜葛!
溫嬋自己也不可能猜不出來。
沈羲撩眼看她,然后沉了口氣,站起來,招呼戚九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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