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安插了有人,但是這個人卻告訴了他馬車里坐著的是珍珠,而并不是我的真相。
“這件事當時只有你們幾個知道。”
戚九抬手擦了擦汗,說道:“那姑娘為何只懷疑屬下——”
“你自己沒有發覺嗎?”
她說道:“每次我懷疑賀蘭諄就是徐靖的時候,你總是會千方百計地說服我。而且,整個抿香院只有你知道我與徐靖的關系。”
她轉過身來,靜靜望著她:“說吧,他都讓你干些什么?”
戚九生來第一次覺得膝蓋有些發軟,她退后半步,單膝跪下來:“也沒有別的,只是讓屬下在姑娘有危險的時候送個訊,然后幫著掩護掩護……
“別的不該說的屬下絕沒有吐露過半個字!若有半字虛,便讓屬下承五馬分尸之苦!”
沈羲圍著她走了兩步,冷笑起來:“好得很。”
戚九不敢抬頭。
卻半日也未見她再有話傳出來。
就在她以為得一直這么跪下去的時候,身邊裙裾動了動,有話聲下來了:“首先,既然柳夢蘭不是賀蘭的人,那么他背后定有別人。你去查查他有無子嗣或親人,下落在哪里。
“其次,太傅府里水深,眼下不止是我們疑心他的來歷,這次他出山,恐怕不是他主動為之,而是因形勢所迫。
“韓頓的事上若無王爺出馬,世子一樣贏得下來,但他出馬,且贏得這么漂亮,無形牽動了朝局,使得畢太傅也不能不出來平衡局勢。
“王爺這么做,很可能不只是針對韓家,矛頭而是直指這位大傅大人。
“王爺針對他是出于什么動機,需要摸清楚。太傅的動機,同樣要摸清楚。”
戚九只能垂首稱是。
沈羲繞著她走完這一圈,下石階走到湖邊,彎腰擷了一朵野生上岸來的荷花。
說道:“最后,去問問徐靖,可曾記得跟我在一起時,從身邊哪個人腕上見過一個六角形的疤痕。然后再請他設法將周黔弄出獄來。
“此外,我的直覺,周黔的出現可能有隱情。讓他留個心眼。”
周黔是赫連人無假,幫助了她也無假,但他何以恰巧出現在韓頓正想對付她的時機,讓人莫名。
很多事情,她是想要與他和蕭淮正面交談的,但既然他不想認她,那就這么傳話吧。
戚九全都應下來。
回到府里已是凌晨。
翌日一大早,穆氏便在幾名紫衣侍衛護送下帶著韓敘與韓頓棺槨去往了西川。
至此韓家的事便塵埃落定。
沈府逐步進入備嫁期,王府典史奉燕王之命送來兩名嬤嬤,教習沈羲入府之后事宜——包括床笫之事在內。
這委實令沈羲有些難為情,但嬤嬤們神色甚為正經,仿佛這跟穿衣吃飯之事一樣再正常不過。
蕭淮近日軍務卸去大半,也一心一意籌備婚事。
婚房還定在昭陽宮,之前他征求沈羲意見,沈羲對這個無甚要求,昭陽宮沒有什么不好。
負責教習他床闈之事的是敬事房的太監,蕭家雖不是宗親,卻也是位列各親王之上的有功之王。
既然王府有侍官與宮女,自然敬事房來負責調教新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但在這位世子面前,他們也不敢太僭越。
蕭淮頂著張波瀾不驚的臉歪在羅漢床上由著他們說,到最后才漫聲吐出一句:“怎么才能讓世子妃少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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