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真人雙頰血色盡失。
乍一看上去竟比天邊那輪皎月還冷三分。
靜默許久后,他唇瓣顫抖著,內心激烈斗爭著……面帶無比復雜的神情開口。
“的確,你的分析是有幾分道理……但僅憑這點也不能說明什么,且不說玉謹師弟體內的‘隱患’還未成氣候,并不具備作惡的條件,假使有這個條件,他有什么理由傷害咸魚師妹?”
他這番話說的聲音有些小。
與其說他在試圖打消裴葉的猜測,倒不如說是說服自己。
裴葉站在掌門真人的角度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縱然知道玉謹真人是“上古墮魔的魔帝”轉世,他也依舊將其當做凌霄宗的執法長老、他最疼愛的師弟,甚至將這個秘密死死隱瞞著,不與宗門長老通氣——這說明他對這個師弟還報以希望。但倘若咸魚真人的死跟那位“魔帝”掛了鉤,掌門真人作為大師兄,還會庇護他么?
不論答案是哪個,傷最深的怕還是掌門真人。
裴葉也沒逼迫他表態。
她又不是咸魚真人本尊,不管害死咸魚的人是誰,這筆仇也輪不到她替咸魚報。
歸根結底還是凌霄宗內部,甚至是五子真人的事情。
小布人裴葉繼續坐下,盤起腿腿。
掌門真人沒有離開,反而在裴葉身邊坐下,默默看著還在“聲情并茂”對臺詞的師徒二人。
也不知道璣戟師妹外出取了多少素材,那些甜掉牙的土味情話一句接著一句。當玉謹真人板著一張冷臉說著溫情脈脈的話,居然還有搞笑娛樂效果,甚至讓心情沉重的掌門真人也壓不住想要上揚的唇角。似乎想到什么,他望著玉謹真人的眸色隨著上揚的唇角而柔和下來……
“玉謹師弟跟這個徒弟處得不錯。”掌門真人感慨著道,“很少能見到他這樣放松的模樣。”
倘若玉謹師弟沒有隱患,他大概會是他們五人中間的人生贏家。
只是可惜——
掌門真人掩在袖中的手掌微微攥起。
他此時的心情遠沒有表面來得平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