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堯話語里帶著刺,“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臉皮厚?當著外人的面,跟男人摟摟抱抱。”
“我跟我男朋友親密怎么了?”
聞堯沉默下來。
溫檸順勢圈住他的腰,“你吃醋了?”
聞堯的氣息陡然變得急促,“別胡說,誰吃醋了?”
“好好好,不是你吃醋,行了吧。”
“你快放開我。待會兒沈屹真找過來,我看你怎么辦。”
溫檸語氣隨意地說道:“那就被他發現唄,正好我們以后光明正大在一起。”
聞堯望進她眼底,心不自覺快速跳了兩下,“你說真的?”
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對,連忙改口:“誰要跟你在一起了?”
溫檸忽然不說話了。
聞堯正覺得奇怪,就發現有只微涼的手隔著衣服,摸了摸他的肚子。
腦中警鈴大作,渾身的血液朝著頭頂涌去,聞堯壓低聲音吼道:“你干什么?”
溫檸拍了拍他的腹肌,“沒沈屹身材好。”
聞堯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溫檸!你怎么這么……”
看他羞怒交加的表情,溫檸還以為他會說“放`蕩”之類的詞。結果等了半天,他只是很小聲地說了句:“你怎么這么隨便?”
說話的底氣還有些不足,像是覺得自己不該用這樣的詞形容女孩子。
不知不覺間,溫檸已經松開了抱住他的手。
現在聞堯站在她面前很近的位置,他們兩個沒有任何肢體上的觸碰,卻仍有曖昧的氣息在周身流淌。
溫檸輕嗤,毫不客氣地反諷,“你不也挺隨便的?沒有名分就被我親了,抱了,那天我們差一點就……”
聞堯趕緊捂住她的嘴,不敢再聽她繼續說下去。
確定她不會再往下說,他才松開自己的手。
回想起這個女人這段時間做的一切,還有剛才在桌下當著沈屹的面挑釁他,聞堯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眸光深暗危險,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溫檸,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你能拿我怎么樣?”溫檸態度有恃無恐。
話音剛落,她的肩膀被人大力握住。
高大男人沖著她俯身,滾燙的氣息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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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堯走后,溫檸在原地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干了什么。
她捂著脖子趕緊走向洗手間。
借助洗手間明亮干凈的鏡子,溫檸挪開手,一眼就看到鎖骨上方那道刺眼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為顯眼。
她氣得跺了跺腳,恨不得把聞堯拖出來打一頓。
剛才她說完那句話,聞堯就握住她的肩膀,在她鎖骨上來了這么一下。
故意弄出這么明顯的痕跡,就是為了給她找麻煩。
溫檸仗著聞堯不敢跟沈屹攤牌,所以才有恃無恐。
聞堯也同樣仗著她不敢把他們的事說給沈屹,所以才敢這么報復。
她離開包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再不回去,沈屹肯定會起疑。
溫檸趕緊從包里拿出粉底,試圖遮住那道痕跡。
可是痕跡顏色太深,根本沒辦法完全遮住。
溫檸又撥弄了下頭發,想用蓬松的發卷遮擋住,期盼著能蒙混過關。
她以為自己的舉措就算不能徹底瞞過沈屹,也能延緩一下被發現的時間。
結果溫檸剛走出衛生間,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沈屹,還有他第一時間的一句:“你脖子怎么了?”
她永遠不該低估沈屹的敏銳。
遮掩了半天,卻被他一眼就發現了異樣。
溫檸毫無防備之下,神情出現了片刻的緊張,不知道有沒有被沈屹發覺。
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若無其事道:“剛被蚊子咬的。”
沈屹沉靜的目光在她頸間稍作停留,看不出信了還是沒信。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用了這么久,只是低聲道:“回去吧。”
“嗯。”溫檸走在他身側。
沈屹和她一起回到包間。
聞堯注意到溫檸頸側的痕跡變淡了,還有頭發擋著,很難讓人發現。
看沈屹平靜淡漠的神情,應該完全沒注意到她那里的紅痕。
可惜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反擊辦法,就這么被她輕松化解。
他們三個沒有久待,之后就各自拿上東西,準備回去。
沈屹主動提出,“我先開一段吧。待會兒你還得開回去,路途遠。”
“行,我給你鑰匙。”聞堯開始從自己口袋里翻找鑰匙。
沈屹走到他身邊,正準備接過鑰匙,卻猝不及防地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水味。
像是熟透了從枝頭墜落的水蜜桃,砸到地上汁水四溢,散發出誘人的幽甜。
這種香氣很獨特,沈屹再熟悉不過,他最近每天晚上都能聞到。
這是溫檸身上的氣息。
就算是擦肩而過,甚至面對面駐足說幾句話,聞堯身上都不該會有她的味道才對。
這說明他們至少有過肢體接觸。
沈屹忽然覺得頭腦一陣眩暈,腳步幾乎站不穩。
什么時候?是剛才他們都去洗手間的那段時間嗎?
他們剛才有過肢體接觸?
可他們兩個……怎么可能呢?
他們不是關系很差嗎?
聞堯對溫檸一直有成見,而且他現在也已經有女朋友了。
一定是他的感覺出錯了。
聞堯和溫檸之間不可能有什么。
絕對不可能。
“沈屹?沈屹?”聞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屹眨了眨眼,勉強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只是臉色蒼白如紙。
“臉色怎么突然這么難看?你能開車嗎?要不還是我來吧?”聞堯關心道。
沈屹搖了搖頭,從他手里接過鑰匙,“我沒事。”
“不然還是我來吧?沒多遠,這點距離我還是沒問題的。”
“沒事,我來。”
沈屹拉開聞堯的車,坐進駕駛位。
溫檸自然而然地坐在旁邊的副駕駛。
現在沈屹每次開車,都會習慣性地幫她系安全帶。
溫檸平時只會親一下他的側臉,這次不知為何抱住他,用力親了親他柔軟的唇。
聞堯剛上車,就看到這樣刺眼的一幕。
他坐在后排最左邊,沈屹的座位后方,轉過頭假裝看向窗外。
沈屹從后視鏡里看了眼聞堯,又看了眼身旁的溫檸,怎么都沒辦法把他們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一個是多年好友,一個是十多年難忘的初戀。
怎么可能呢。
或許是他最近太過疑神疑鬼了。
他應該相信溫檸,也應該相信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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