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堯的視線不自覺地跟隨她,直到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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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溫檸好幾天都沒聯系聞堯,快到周末了才給他發消息,跟他約在外面。
聞堯:不能在微信上說嗎?
溫檸:說不清楚,面聊。
聞堯想回復一句,既然說不清楚,為什么不那天直接約他見面,還非要加微信干什么?
都已經打出了這行字,最后他還是清空了對話框,回了個:知道了。
周六晚上,溫檸跟聞堯約在一處清吧見面。
他們坐在角落的露天卡座,四周擺著細長的盆栽蘭草,可以將身形擋個七七八八。
聞堯到的時候,就見雪膚紅唇的女人坐在那里,這么冷的天氣也只穿了件清涼的黑裙,黑色的大波浪卷發搭在肩頭,半遮住性感的鎖骨。
有人過去搭訕,都被她眼神冷淡地拒絕。
這是聞堯第一次和溫檸約在外面,特意戴了頂棒球帽。
他穿著休閑的衛衣牛仔褲,往溫檸對面一坐,高大身影把本就不夠明亮的光線遮了個七七八八。
“說吧,有什么事要問我?”聞堯長腿岔開,視線規規矩矩地盯著桌子,盡量避免去看溫檸那雙多情似水的眼眸。
“要喝點什么嗎?”溫檸嫩白的指尖執起香檳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不喝了,開車。”聞堯依然低著頭。
溫檸直接起身,坐到了他身邊。蜷曲的發絲飄動間,幽甜的香氣無孔不入地侵襲過來。
聞堯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臉頰微熱,“你,你坐過來干什么?”
他往角落里躲,可旁邊就是圍擋,再躲他就只能鉆進盆栽里了。
“怕被別人聽見,”溫檸漫不經心地搪塞過去。她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挑,棕色眼線在夜色中存在感很強,“我問你,沈屹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太好?”
“你指什么?”
“精神方面。”
聞堯愣了下,反問道:“沈屹最近精神狀態不好嗎?”
他覺得沈屹看起來挺正常的啊,工作上也沒出什么岔子。
溫檸美眸微瞇,“有點奇怪。”
上次沈屹以為家里少了一個套,懷疑她出軌,表現得就有些奇怪。
這次他明明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跡,基本上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自欺欺人地裝作什么都沒看到,還洗腦一般不停給自己心理暗示,就更奇怪了。
“哪里奇怪?”
溫檸朝他身子靠近,幾乎要貼在他手臂上,就在聞堯以為她要說什么秘密的時候,卻聽見她來了句:“床上的事,不方便跟你說。”
聞堯頓時漲紅了臉,一部分是羞得,一部分是因為自己明知道她喜歡逗人玩,還傻乎乎地相信她而氣得。
他梗著脖子道:“你可以直接說不方便,不用特意告訴我是哪方面的事。”
“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沈屹最近這么奇怪的原因?”
聞堯眼眸微閃,想起了那天他從樓梯間出來,沈屹對他的敲打。
根據他這么多年對沈屹的了解,能引起沈屹情緒波動的,只有跟溫檸有關的事。
難道沈屹發生轉變的原因是這個?
唐琛跟朋友來清吧坐坐,正好看到聞堯坐在角落,旁邊還有個身形婀娜的大美人,兩人離得很近,似乎在說什么悄悄話。
唐琛沒過去打擾,隨手拍了張照片,八卦地發給沈屹:聞堯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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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握緊手機,用力盯著屏幕里那張照片,眼尾漸漸泛起紅。
他對溫檸的背影太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了她。
怪不得溫檸這周末也說沒空陪他,原來是又要跟聞堯約會么?
上次他暗示過聞堯后,聞堯表面上跟溫檸疏遠,處處躲著她,私下里卻繼續跟溫檸走得這么近。
沈屹理解溫檸的花心,知道她看到合口味的男人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去撩人。
可他不能接受聞堯的背叛。
他們這么多年的好兄弟,溫檸對于他來說比命都重要,聞堯心里明明很清楚。
聞堯跟誰在一起不好,為什么偏偏是溫檸?為什么非要搶走他最重要的愛人?
沈屹瘋狂地想找聞堯對峙,可等他跟唐琛問了酒吧地址,開車趕過去的時候,聞堯跟溫檸已經回去了。
一路緊繃著的情緒像被戳破了孔,一下子泄了個干凈。
沈屹坐在他們之前坐的位置,發了會兒呆,拿出手機給溫檸打了個電話。
撥到一半就被她接起來,女人甜美的嗓音出現在聽筒中,“喂?”
明知道她看不見,沈屹的表情還是不自覺變得溫柔,低聲問她:“溫檸,你今天回家嗎?”
“我等下就回去了。”
“那我待會兒能去找你嗎?”
溫檸沉吟片刻,“明天吧,我今天想自己待著。”
沈屹喉間涌上酸澀,還是順從地應下,“好。”
掛斷電話后,沈屹本來想給聞堯打個電話,可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而且如果聞堯現在跟溫檸在一起,他其實不想讓溫檸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
他也不想去溫檸家,既怕看到她和聞堯在一起,也怕看到他們在外面徹夜未歸。
在原地待了很久,沈屹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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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沈屹過來找她。
跟之前一樣,他們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臥室度過。
溫檸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沈屹坐在床邊,對著手心的東西出神,似乎是在猶豫。
一見她走出來,他就立刻蜷起了手掌。
溫檸長發濕潤,笑著走過去在他身邊的床沿坐下,“手里拿的什么寶貝啊?給我看看。”
“沒什么。”沈屹把手里的東西往后藏了藏。
“哦……沈乞乞你長本事了,還有小秘密瞞著我了是吧?”溫檸眉梢微挑,笑意在眼底暈染開。
趁沈屹不注意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故意伸手去撓他的側腰。
“溫檸,很癢,別鬧。”沈屹那里很敏感,一被人碰到就蜷起了身子,清雋的臉龐憋得通紅,卻還是沒忍住溢出些許清淺的笑聲。
他低低的笑聲夾雜著喘`息,聽起來很曖`昧。
溫檸趁機趴到他胸前,親了親他凸起的喉結,濕潤的舌尖滑過。
沈屹被她撩得受不了,手里依然緊攥著那東西。
溫檸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來,伸手去扒他的拳頭,“讓我看看嘛。”
“不行。”沈屹后悔極了,很想把手里的東西丟出去。
溫檸卻不給他機會,直接把人摁進柔軟的被子里,像藤蔓一樣緊密地纏了上去。
沈屹經驗欠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沒多久就出了滿背的汗,漆黑的眼眸有些渙散,短暫地失了焦距。
趁著他防備最松懈的時候,溫檸一把掰開了他的拳頭,終于看到里面藏著的東西。
居然是一枚銀色的耳釘,看款式有些眼熟。
“你打耳洞了?”溫檸疑惑說著,抬眸去看沈屹的耳朵。
沈屹從余韻中清醒過來,顧不上保護耳釘,連忙抬手遮耳朵。
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溫檸已經看到了他右邊耳朵上,有個小小的洞。
他真的打了耳洞,還是最近兩天打的,傷口微紅。
“你打耳洞干嘛?”溫檸親密地纏著他問道。
沈屹舔了舔唇,嗓音低啞:“沒什么,只是突然想打。”
“真的?”溫檸狐疑地盯著沈屹的表情,又看了眼掉在床上的銀色耳釘,忽然想到一件事。
怪不得總覺得耳釘眼熟,這不是跟聞堯的款式差不多嗎?
沈屹為什么突然跟聞堯在同樣的地方打耳洞,還想戴和他一樣的耳釘?
“嗯。”沈屹答。
溫檸把耳釘放到床頭柜上,覺得他應該沒提前了解過就傻乎乎地去打了耳洞,于是溫柔地叮囑:“剛打完不能戴這種耳釘,不然會感染的,知道了嗎?”
聽到她的關心,沈屹心里填滿了酸脹的情緒,默不作聲地點頭。
“疼不疼?”
沈屹抬起頭,不解地問她:“什么?”
溫檸捏了捏他的耳尖,“打耳洞啊,疼不疼?”
沒想到她這么一句話,又讓沈屹紅了眼眶。
他薄唇抿成直線,倔強地不肯開口。
打耳洞的時候,耳朵一點都不疼。
但是心里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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