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時,早朝散去。
云修遠被人請到了摘星樓的四樓。
摘星樓四樓從不對外人開放,就連云修遠也是第一次登上四樓。
看到屋內的人后,云修遠想要轉身離去。
正要轉身,屋內聲音傳出。
“我這一輩子,只有錦娘一人,這么多年,你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怎么這個時候反而想逃了。”開口的人,容貌飄渺,宛若仙人,不在世俗之列。
云修遠深吸一口氣,走進屋內,將門掩上。
“是嗎?我親眼所見,難不成有假?”云修遠痛苦的閉上眼睛,那一幕至今是他最為不堪,不想回憶的畫面,“那日我從宮中出來......”
那天云修遠高興回家,那香艷的畫面,他至今難忘。
一個是他妻子,一個是他最敬佩的大哥。
“你還記得你要入朝為官的時候,我曾說過的話。”云修齊靜靜的看著云修遠,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所影響,這幅模樣,讓云修遠恨得牙癢癢。
“若我敢違背云家祖訓,就會被逐出云家嗎?不需要大哥再一次提醒。”
云修齊搖頭,“這些年我作為云家家主不合格,作為大哥,也一樣不合格,連我說的話,你都記不住。”
云修齊倒了一杯酒,烈酒驅散了心底的壓抑,看了一眼云修遠,繼續道,“當年你一定要參加科舉,離開瑯琊時候,我說過,你一旦入朝為官,你見將永遠失去月娘,你不信,如今,你信了嗎?”
“你想和我說的,就是這個嗎?”云修遠嘲諷一笑,已經快要藏不住心底的怒氣了。
“當然不止,歷朝歷代,沒有帝王不想得到瑯琊云家的相助,你為官多年,居然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理由,月娘在京城中,只是一個民女,是你沒有護住她,我若是想娶月娘,在錦娘過世之后,就娶了,何須要去玷污月娘的名聲,你該知道,月娘是何人托付給我照顧的。”
云修齊一直以為,兄弟之間,信任遠比解釋重要,他身為云家家主,自然不能事事都要給出一個解釋,現在看來,他錯估了云修遠對他的信任。
同時對云修遠也徹底失望了。
明明云淺歌已經拆穿了當年的事情,云修遠卻固執的人錯的都是旁人。
這般真不像云家的人。
直到今時今日,他才徹底明白,有些蠢貨,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云修遠沉默了。
云修齊繼續道,“長青君將月娘托付給我,就是想借用瑯琊云家,擺脫她的出生對她的控制,可你卻將月娘親手送上了那一條她不愿意走的路。”
“你埋怨月娘,可有想過,你這個丈夫合格嗎?”
“與人茍合,還配是我云家人嗎?”
“你將云知清送來瑯琊,信中所寫,你還記得嗎?”
“你該知道,我不喜云知清,更不喜你明明叛出云家,卻還覺得自己是云家的三爺。”
......
云修齊一字一句對云修遠來說,如同剜心。
同時他又覺得這是云修齊的狡辯,將責任全部推卸在他身上。
“此次我來京城,是為了告訴你,二十年前,我下不了決心的事情,現在我下定決心了,自今日起,云修遠被逐出云家,清除族譜,自此之后之后,與瑯琊云家,再無牽連。”云修遠后悔,多當初的他,有今日的果斷就好了。
“你要逐我出云家?”云修遠的語氣中盡是不敢置信。
一直以來,他有恃無恐,真到了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身后,什么依靠依仗都沒有了。
“二十年前我就該這么做了,我身為家主,難道不應該嗎?”云修齊靜靜的看著云修遠,那張臉上連一絲失望的情緒都沒有,宛若對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