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鴻打量著來人,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君文清身上。
“這不是朕的太子嗎?救命恩人被朕抓了,居然還姍姍來遲。”鞭子纏繞在君文清的脖子上,仿佛只要君子珩敢有動作,君文鴻就會率先殺了君文清。
“臣拜見陛下。”剛剛在外面,他被玄紹攔住,里面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秦家出事,說到底君文清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從頭到尾,都只是君文鴻的棋子。
世人都說長公主聰慧,可再聰慧的人都有軟肋,而當時,君文鴻就是她的軟肋,她要護著的人。
可她又怎會想到君文鴻是個豺狼,自始至終都只將她這個皇姐當作他坐上帝位的棋子。
“太子沒事時候這般懂規矩了,倒讓朕有些不適應呢?”君文鴻瞥了君子珩一眼,眼神中盡是嫌棄。
仿佛在說,明明在地獄中長大,卻有一個光明之心。
這一刻,君文鴻好像從君子珩身上看到了秦念卿,那個一直對他不假顏色的皇后,每次兩人獨處,都顯得他格外卑劣。
他明明是想將人落入地獄,一起染黑。
可她身上卻太過于光明,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掉。
這么多年,唯獨在安兒身上,他找到了安心。
“陛下故意讓門外的狗等著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出好戲嗎?還是陛下已經寫好廢太子的圣旨了。”君子珩看著君文鴻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你這雙桃花眼還真和你母親一樣,讓人想要將它給挖了。”君文鴻不敢怠慢,勒著君文清的鞭子緊了幾分。
“是嗎?臣怎么覺得是陛下太過于骯臟了,配不上美好呢?陛下,母后的一生,從未將目光在你身上停留半分,母后如此,姑姑也是如此,陛下,姑姑離開前說,若逃不了,她就自盡,陛下還要找嗎?”這番話真也好,假也好,能惹怒、貶低君文鴻就行。
君子珩自己心中清楚,不完全是貶低。
姑姑性子固執,若再一次被抓回來,面對囚禁的命運,她真的一死了之。
“果然是你們救走了安兒。”
“安兒?”君子珩嘲諷一笑,“不知安王殿下知不知道,他在陛下眼中,只是他母親的替代品,偏偏這個替代品還不像,安王的懦弱,就像是一面鏡子,照著陛下自己。”
君子珩直接戳破了君文鴻的自欺欺人。
君文鴻臉色大變,目露殺意,恨不得將君子珩碎尸萬段。
死不認輸的模樣,像極了秦念卿。
即便死,也絕不低頭,讓人厭惡得緊。
“陛下生氣了?”君子珩目露嘲諷,繼續道,“這就生氣了,不應該啊,該生氣的應該是安王,陛下強了自己的姨妹,囚禁多年,才有了安王的出生,臣差點忘了,那個時候,秦念安還未及笄,陛下怎么忍心將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關在一間不見天日的地下密室多年。”
君子珩的話,一字一句猛烈的敲擊君文鴻的心。
君文鴻不停地告訴自己,君子珩是故意要激怒他,壓抑住心底瘋狂想要宣泄的怒氣之后,目光忍不住輕掃了一眼四周,這番話不像是君子珩對君文鴻說的,而像是在對房間內另一個人說。
想到這里,君文清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狠這點上,他們不愧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