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家從嶺南發家,到了龐飛這一代才算是入了天子的眼,想要鞏固地位固然是常理,但將主意打到后宮的頭上就是欠教訓了。
“是。”半夏見云淺歌動氣了,小聲應道。
長樂殿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這龐家小姐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娘娘息怒,陛下的心中只有娘娘一人,任憑她龐家小姐千嬌百媚,都入不了陛下的眼。”半夏見云淺歌鳳眸都快凝結出冰花了,小心翼翼勸解道。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在想,我已經下令后日宮中準備宮宴了,為何這龐飛還等不及,居然鬧到朝堂上了,是誰給他臉了,派人去告訴小李子,給陛下備一杯菊花茶,清清火。”云淺歌鳳眸微沉。
她有些不確定,暗暗想,醫島的人若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會不會將主意打到朝臣的頭上。
醫島的人有從政嗎?
若不是醫島...云淺歌眼神一亮,笑出了聲,“我怎么忘了,還有云家。”
云家祖地和瑯琊云家同出一脈,并非全無交集。
若是云家反而說得通了。
陰謀詭計見多了,突然忘了還可以玩陽謀。
“娘娘的意思是龐飛背后是云家?”半夏暗想,這云家真是忘恩負義,娘娘對云家已經仁至義盡了,居然還算計到娘娘頭上,真夠不要臉的。
“不無可能,此事陛下心中有數,云家主于我也算是故人,半夏,你和晨陽出宮一趟,去請云家主入宮。”云家的手伸到了朝堂上,那她也可以用云家為棋子來博弈,讓他們自相殘殺。
反正兩個派系,最終要決出一個勝負。
龐飛不敢露臉,正好給了她機會將云修齊擺到明面上。
“是...奴婢擔心請不動云家主。”半夏可知道云修齊這人是出了名的固執。
“若他不來,你告訴他,我將云知南送到他身邊,讓他自己看顧。”她不屑拿人軟肋為籌碼要挾,并不是不會。
“是,娘娘。”
半夏離開后,云淺歌放下手中的勺子,還剩下小半碗粥也喝不下了,走到書案邊,提筆開始練字。
寫到第一百個靜字的時候,云淺歌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連枝,你說人一旦破了底線,會不會將再無底線。”以云知南為要挾云修齊的棋子,云淺歌并不想走這一步。
可她更不想自己對付完了云家祖地那群敗類后,云修齊等著撿現成的,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奴婢記得沈家主曾經說過,只要記得自己還是一個人,便不會沒了人性。”連枝一邊磨墨,一邊道。
“這倒符合沈家的作風,對了,聽聞楚玉心悅身邊的丫頭,現在如何了。”云淺歌可還記得在江南的時候,楚玉時時刻刻將人帶在身邊,寸步不離,愛護得緊。
只是那丫頭身為暗衛,又是沈家主精挑細選安排在楚玉身邊的人,想要她動心,恐怕不容易。
“江南那邊說楚玉去了南淵國,目的不明,現在如何,屬下也不知道,不過據奴婢所知,想讓翹翹接受楚玉,很難。”連枝如實回稟道。
“她叫翹翹,想來是個美人。”云淺歌好奇道。
“翹翹與奴婢同是暗衛出身,她心思更細也更為敏感,家主便是看中了這點,讓翹翹貼身伺候楚玉,若只是楚玉的夫人,沈家主或許沒有什么要求,但若是沈家未來的主母,要求很高,最少現在的翹翹不符合要求。”連枝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