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登機時間就晚,婚禮忙了一天也累,起飛沒多久,我就窩在顧魏肩膀上眼皮沉沉打瞌睡了。
坐我們后方的一對小情侶正在小聲地卿卿我我。
“什么時候嫁給我?”
“還沒考察完畢呢。”
“都考驗一年了。”
顧魏撇撇嘴,低聲咕噥:“這兒還有考驗了四年的呢。”
我閉著眼睛戳他:“委屈了您哪……”
“嗯,抗美援朝都打完了。”
“……我還沒讓你八年抗戰呢。”
顧魏低聲笑了:“唉,攤上你,我就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了。”
“嗯?”
顧魏:“你早點開竅呢,當然好,要是不開竅呢,砸也得砸開了。”
“!!!”
顧魏:“你自己摸著良心算算,算算我多不容易。”
我摸摸他臉:“好了,乖,我會對你死心塌地的。”
然后,我就睡死過去了……
在飛機上想睡好那就是奢求,那么長時間下來渾身不自在,下了飛機困頓得不行,強打精神輾轉到了酒店,找到房間,往床上一趴:“啊,圓滿了。”
被醫生拎起來洗澡,洗完,才不管他呢,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轉醒,伸手下意識地摸了摸,滑滑的——???
“林之校——你摸哪里呢?”
我噌地把眼睛睜開,腦袋旁邊就是醫生的臉,我的手,在他的肚子上。
迅速收回爪子,干笑:“醫生,我餓了。”
醫生:“這個時間點,是個吃飯的地兒都關門了。”
我大腦秀逗(真的是秀逗了)地對他說:“那……你能給我,弄碗,方便面嗎?”
醫生:“……你在這里找出碗方便面給我看看!”
早晨,兩個人洗漱完畢準備出去,我換裙子,背后有拉鏈,拉到最后夠不到,于是跑到醫生面前轉過身:“幫我拉下拉鏈。”
丫特別淡定地“哦”了一聲,然后“唰”地給我拉下來了!
>_“你怎么拉下來了!讓你拉上去!”
“哦。”慢條斯理,慢條斯理,慢條斯理。
“速度!”
“你長胖了,拉鏈比較緊。”
“顧魏!!”
落腳的第一站是羅馬。我腸胃不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顧魏吃冰激凌。這廝笑得跟羅馬的陽光一樣燦爛,極其不著調地建議:“買一份熱化了給你吃吧?”
西班牙廣場游客紛紛,我正在認真研究噴泉池的造型,一抬頭,周圍有至少二十對情侶開始接吻。
我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這……是……快閃嗎?”這個數量有點尷尬啊。
顧魏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微微傾過身:“咱們也來應個景吧。”
于是第一個異國街頭的吻,就這樣糊里糊涂地獻了出去。
晚上回到酒店,正在洗澡的醫生突發奇想:“校校,來幫我搓背。”
我萬般羞澀,死都不肯進去,故作兇橫:“你天天洗澡,搓什么啊?!”
醫生字正腔圓:“舒筋活血。”
我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離開羅馬北上佛羅倫薩,我們在傍晚時分到達,夕陽的金橙色和建筑的磚紅色交相輝映,整個城市就安靜地融在這種艷麗而又古樸的色調里。
我們的房間有一個花式露天小陽臺,晚上洗完澡,顧魏撈過一條薄毯把我們裹在一起,靠著欄桿饒有興致地看街景。路上行人很少,白天的熱鬧消散,佛羅倫薩沉靜文藝的一面舒展開來。
第二天,行走舊城。街頭隨處可見開懷大笑的朋友和若無其事耳鬢廝磨的情侶,隨性又浪漫。在圣母百花大教堂附近,一個小伙子突然掏出戒指單膝跪地,被求婚的姑娘驚訝地張大嘴巴,雙手捧著臉,半分鐘都沒緩過勁兒來,之后又叫又哭又笑。有幸看到,覺得真是浪漫,想到顧先生都沒認真求婚,于是偏過頭看他。
顧先生認真道:“要么,你把戒指摘下來借我求下婚?”
我:“……”
在瑞士和奧地利逗留了三天后,我們到達法蘭克福。小仁多年的好友lars前來接站,很快就在人群中認出了我們,因為“你和林之仁長得太像了!”(其實完全不像。)
lars的中文水平和我的德語水平半斤八兩,除了“你好”“謝謝”“請問哪里是……”之外,基本抓瞎。顧魏的德語做日常交流是沒有問題的,于是我乖乖地被他拎著,聽他們倆用德文聊天,完全聽不懂。
上了車,我問顧魏:“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顧魏:“林之仁把你形容成女神,我就把你拉下神壇。”
我徹底無語。
lars家三代同堂,他的媽媽和祖母特意烹飪了傳統的美食招待我們。第二天,善良好客的lars作為導游,帶著我們在法蘭克福穿行,欣賞古典與現代在這個城市奇妙地融合,最后特意去了小仁的學校。告別lars一家時,雖然送上了早早準備好的謝禮,我仍覺得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不僅是對我們的款待,更是感謝他們這么多年來對小仁的照顧。
lars的爺爺風趣地對奶奶說:“這么看來,我們是不是應當考慮明年去中國旅游?”
我立刻表態:“顧魏,幫忙翻譯一下:屆時定當倒屣相迎,竭誠服務。”
顧魏:“……”
一路北上到達柏林。出了火車站,我問顧魏:“舊地重游感覺如何?”
顧魏想了兩秒:“形容不上來。”把我往胳膊底下一夾,“不過覺得不錯,干嗎都有個墊背的。”
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魏在這里生活過,我對柏林一見傾心。顧魏一路抓著我的手,唯恐我被一路萌化人的雛菊勾得飛起來。
我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過他曾學習工作和生活過的地方,聽他講在博物館前的草坪上一邊看書一邊曬太陽,大教堂附近的鴿子有多么能吃,預約去國會大廈俯瞰柏林全景卻兩次都趕上雨天……在露天巴士上,他拆了我的馬尾,看著我手忙腳亂壓住被風掀起的頭發,撐著下巴笑得極其開心。晚上途經他曾經租住的地方,和藹的房東先生邀我們進去喝茶,征得了他的同意,我走進顧魏曾經的臥室。之前視頻里每次都會看到的淺綠色窗簾正隨風微擺,許多語道不明的東西驀然從心底升起。顧魏走到我身邊,看著我不說話,我捏捏他的手:“我終于來了。”
很多人對于我們把柏林列入蜜月行很不理解,覺得浪費,但是我和顧魏很堅持,因為“同在柏林”曾經纏繞我們心底長達半年,如今算是得償所愿。
顧魏說,對于他而,一輩子或許有很多手術,但是對于患者,一輩子可能就這么一刀,因此每次手術都不敢不盡心盡力。于是戀愛那會兒剛和顧魏同床共枕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枕著他的胳膊睡覺,唯恐把他胳膊壓麻了或者落個枕之類的,影響他第二天的工作狀態,兩人就一直規規矩矩呈ii狀入睡。
結果某天,他突然抱怨:“你睡得跟小龍女一樣,我給你根繩子吧。”
然后他就睡得就跟個道士一樣,端莊無比,一晚上下來,被子連褶子都沒變過,躺進去的時候什么樣,醒了還什么樣。
嘖,還委屈上了。要委屈也該是我委屈吧?
在愛情里的人,真的高一度嫌燙,低一度嫌涼,有糾結女友黏人的,就有糾結女友太淡定的,比如顧魏。他也不說(估計也不知道怎么說),只是每次撲閃著眼睛看著我,仿佛我一副相當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哪里知道其實我的內心很咆哮。
后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呈cc狀入睡,親昵了一些,但是依舊比較矜持。
顧魏進修回來,我改成蜷在他懷里睡。但是我依舊是個堅持立場的好孩子,打擾他睡眠質量以及第二天工作狀態的事,是堅決不干的。
領證之后嘛……雖然戀愛四年,但是對于兩個人胳膊腿偶爾會纏上的睡法,我依舊是萬分羞澀。
顧魏:“我又沒干嗎,你臉紅什么?”
我:“咳咳,嗯,沒有。”只是不好意思。
顧魏扶額:“老天,我要拿你怎么辦啊……”
終于,婚禮了,蜜月了,可以不用考慮第二天上班工作的事情了!行至柏林,由顧魏擔任導游以及隨身翻譯,導致我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輕松,于是——翹腿、墊胳膊……這么個人肉抱枕不用白不用啊!
顧魏:“你是終于脫去羊皮恢復狼形了。”
離開柏林,一路向西來到大不列顛。整個西歐已經進入了夏天,我們決定不往人口相對密集的大城市扎,于是接下來的行程都是小鎮。
從曼徹斯特前往謝菲爾德,再前往chatsworth莊園,純粹是為了一睹mr.darcy的風采。《傲慢與偏見》里那座風景如畫的莊園使得我對它向往已久,甚至認真努力地想找到missdarcy的那間琴房。
用近五個世紀的宅邸完美演繹兩個世紀前的小說,毫無修飾,卻只見沉淀而沒有滄桑,或許這就是它的魅力。我小跑向湖畔的草坪,顧魏慢慢跟在我后面,等他走到面前,我笑道:“youcanonlycallmemrs.guwhenyouarepletely,andperfectly,andincandescentlyhappy.”
顧魏簡直配合得不能再配合:“thenhowareyoutoday,mrs.gu?”
如果說去chatsworth是為了滿足我對經典愛情故事的一顆少女心,那么去cambridge就純粹是顧魏的個人情懷了。一路南行到達劍橋,本以為會是古樸沉靜,沒想到文藝得不像話。我們一到就趕上英倫特有的細雨,租了兩輛自行車,也不打傘,淋點雨權當意境。
顧魏對蜜月的理解就是: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只有兩個人,過最簡單的日子。在劍橋的兩天是我們最為悠哉愜意的兩天,午后兩人倚在一張椅上看書,看乏了蓋著毯子就著翻書聲窩在顧魏懷里小憩一覺,醒來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側臉和煙青色的天。
離開大不列顛,對于巴黎大街小巷的浪漫,我和顧魏完全不熱衷,把僅有的一天時間通通獻給了盧浮宮。走了一整天,晚上基本半掛在顧魏身上被他拖回了賓館。休息一晚后直接南下西班牙,從沉靜的北海來到熱情的地中海岸。
一進巴塞羅那的地界,顧先生就開始興奮,他純粹就是來看球的,其他的都是順便。作為一個偽球迷,我純粹就是來看建筑的,其他的都是順便。
現場看球和在電視機前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諾坎普球場人聲鼎沸,熱烈的氛圍致使每個身在其中的人熱血沸騰。兩個小時里,顧先生目不轉睛全神貫注,身體前傾,每每進球前都捏著我的手,眼睛都能放出光來,全然不知我端著手機光明正大地偷拍他。
顧先生對巴薩很滿意,美食、美景、熱力四射的陽光,熱情好客的民族,終于實現了他“沒事看看球,看完喝杯酒,老婆在身邊,想親一口親一口”的愿望。
第二天,我們開始認真游覽這座高迪之城,感嘆這個逝去的天才留給這個城市的財富。用過晚餐,顧魏撈起我繼續往東南而行,直到聞到海水的味道。
沙灘上人并不多,太陽西沉,漫天晚霞,美艷不可方物,我開心地脫了鞋子跑向大海,顧魏笑瞇瞇地慢慢跟在后面。
夜色降臨,游人漸稀。
“我小時候,林老師第一次帶我去大劇院,看的就是卡門。”舞臺中央,一身紅裙,弗拉門戈的濃烈和妖嬈,吉普賽女郎的快樂和悲傷,獨自一個人就能盛開一朵花。
我翻出手機里的卡門,拎著長長的裙擺,踩著半濕的沙灘,跳給顧魏,不狂野也不誘惑,最后甚至忘了步點,自己都笑場了。顧魏坐在沙灘上,半仰著頭,笑意淺淺,眼睛亮汪汪的。
如今想來,那晚的月色真好。
離開巴塞羅那,前往馬德里,逗留一天后返回x市,結束蜜月之行。
飛機上,我靠著顧魏醞釀睡意,他淺淺親吻我的額頭:“睡吧。結婚快樂。”
三三來接機,打著拿禮物的幌子,行傾吐八卦之實。
肖仲義果然有手段,我們就走了半個多月,搞定三三連證都領了!
到了家,兩個人聊了一個小時不過癮,吃完晚飯繼續,七點多下起雨來,三三干脆決定,在我這兒住一晚。
要說年紀大了還真是熬不了夜了,以前兩個人裹著被子聊到半夜三更都沒問題,現在12點都扛不過,加上我的時差還混亂著,一晚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第二天瞇著眼睛爬起來,早飯還沒弄好,肖仲義就從天而降接走了三三。
我扔了鍋鏟,飛奔到書房,拖起顧魏進臥室,把他鋪在床上,自己往他懷里一窩:“我睡會兒啊。”嗅著熟悉的味道就這么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手腳都章魚一樣纏在顧魏身上。
他扔了手里的書,一臉戲謔地看著我:“睡得可好?”
我不過腦子地接了句:“好。抱著個男人和抱著個女人,感覺能一樣嗎?”然后發現說錯話了……
顧魏冷哼了一聲:“給我閃開!”
我立刻狗腿地抱緊:“不行啊,沒你我睡覺都睡不好。”
顧魏:“我知道。我腿麻了。”
我:“……”
晚上,我向顧魏表達了我的擔憂,離了他都影響睡眠質量了:“那以后要怎么辦啊?”
顧魏看看我:“什么以后怎么辦?你以后想跑哪兒去?”
我囧:“我出個差或者你出個差什么的……”
顧魏一臉賤萌地得瑟:“那你自己想辦法。”
我:“定期分房,以免上癮。”
顧魏:“你敢!”
有丈夫的人~
蜜月旅行回來,稍事休息后,回y市探望父母。
我自告奮勇開車,顧魏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
上高速之后,我把音樂音量慢慢調小,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從后視鏡里偷瞄顧魏睡沒睡著。偷瞄到第三次,他唰地睜開眼睛。
我連忙端正坐姿。
顧魏整個人轉過來面對我,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你……盯著我干嗎?”
顧魏:“給你看啊。”
我:“不用了,這樣不安全。”
顧魏瞟了眼他的安全帶:“哪里不安全?”
我:“我心跳加速、血壓上升、呼吸不暢、供氧不足,不安全,不安全,不安全,不安全……”
到了家,我按門鈴:“爸!媽!”
林老師來開門:“快進來,快進來。”
然后和顧魏就這么熱乎地寒暄著進客廳了,我完全被忽視了,晾在了門口……果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吃完晚飯,一家人出去散步,沒走多遠,我備感乏力:“我先回去了。有點困。”
今天整個人特別頹,印璽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開了兩小時車怎么跟馬路上暴曬了兩小時的蚯蚓一樣?”
開了門,我往短榻上一蜷,打了個哈氣,三秒鐘都沒要就睡著了。
顧魏陪爸媽散完步回來,見我睡著了想把我抱到床上去,只是他剛把我抱起來——
我是被顧魏拍醒的,一睜眼他就一臉嚴肅:“你……那個來了。”
我抓著他的胳膊趕緊從榻上跳下來。這個短榻是娘親剛不知道從哪兒淘回來的,是她的心頭好,現在上面已經赫然留下一小塊“罪證”了。
我:“阿彌陀佛,還好這玩意兒是木頭的。”
顧魏:“……”
我撈過紙巾盒想迅速毀尸滅跡,顧魏淡定地去找了塊抹布打濕,回來幫我一起毀滅罪證,剛清理完現場,娘親就走了過來:“干嗎呢?”
顧魏把我往浴室一推:“洗澡去吧。”(這廝表情要不要這么淡定?)然后慢條斯理去陽臺洗抹布去了。
我沖著娘親特諂媚地一笑,溜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就接到了周末大學同學聚會邀約的電話。
我委婉地表達了我行程已滿并更加委婉地祝大家吃好喝好,然后就掛斷了。
坐在一旁的娘親不樂意了:“同學聚會干嗎不參加?”
我:“參加了干嗎?是和男同學推杯換盞隱晦地炫耀自己事業有成,還是和女同學攀比八卦然后得瑟地炫耀手機上老公的照片?”
娘親:“嘖,你看你嘴跟機關槍似的。”
我乖乖地不吭聲。
娘親苦口婆心:“現在的同學就是以后的人脈,多個朋友多條路。吃個飯,大家互相了解——”
我:“吃不下去。”
娘親:“嘖——”
我:“媽,您以為我們現在的同學關系還跟你們那會兒一樣,是槍林彈雨里培養出的革命感情啊?”
娘親:“你那是象牙塔里待久了,不懂得人情世故。”
我:“有的人,我即使每個月和他吃飯每個禮拜和他喝茶,我遇到麻煩,他也不會幫忙。但是我即使半年不和三三聯系,一年不和印璽見面,我遇到麻煩她們還是會兩肋插刀的。”
顧魏洗完澡出來,就看到我和娘親分踞沙發兩側。他剛一走近,我就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我(周末)要和顧魏在一起!”
后來顧魏說:“那個架勢,就跟小姐和家里的長工私奔被逮到的時候沖老太太喊‘我要和他在一起’一樣。”
晚上睡覺前,我問顧魏:“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顧魏:“就道理上說,你媽是對的。”
善舞長袖,朋友滿天下,是多么耗費腦力和感情的事。我嘆了口氣,趴到顧魏懷里:“顧魏……”喊完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魏拍拍我的背:“沒事,大不了到時候有情況你叫我。”
真的很想把顧魏夾帶去飯局……
返回x市是顧魏開的車。上了高速沒多久,我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緊急車道上停著一輛車,與那輛車擦身而過時,就看到車前一中年男子,大喇喇地正對著路中心——噓噓……
由于畫面出現得太突然,我猛地吸了一口氣。顧魏瞟了一眼,迅速伸出右手覆住我的眼睛。我一動不動,等車開出去快兩公里,他才把手收回去。
顧魏試圖緩和氣氛:“人……人有三急。”
我:“人有三急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到收費站服務區借個廁所嗎?就算真的非要光天化日,他就不能背對著馬路嗎?!!!”
顧魏撫了撫我的胳膊:“沒事沒事,老公在這兒呢。”(這是什么邏輯?)
我冷靜了一會兒,問他:“怎么?你打算自我犧牲一下幫我刷新記憶嗎?”(我不是成心調戲的。)
顧魏清清嗓子,專注地目視前方,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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