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收拾行李,明天早上會有車接你們去訓練基地。”
他簡意賅地扔下這個炸彈,手一抄,優哉游哉地走了。
——他明明一個電話就能吩咐劉國勇辦了的事,親自走這一趟,沒準就是為了親眼瞧瞧大家暑假夢碎的哀怨表情。
寧馥在隊列中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沒說。她二舅想折騰人,還從來沒失過手。
暑期第一天,海軍航空大學飛行學院一區隊的學員們,拎著他們的行李,登上了開往“訓練基地”的大巴。
有拉著行李箱換好了便裝的別的學院的學員看的一臉好奇,趁教官不注意悄悄問:“誒,你們放假前還組織出去團建嗎?去哪玩?”
被拉住的徐蘇苦著一張臉,分別回答了兩個問題:“第一,我們沒放假,第二,不是去玩,也不知道去哪。”
唯一被說中的可能就是“團建”了。但一區隊的全體學員都隱隱有種預感——他們的“團建”,恐怕不是很快樂的那種。
車開了將近三個鐘頭,按時間和路程來估計,團建的目的地已經離開了航空大學所在的城市。
但很顯然,市鎮的繁華不是給他們準備的,荒郊野嶺的鳥不拉屎和烈日灼人才是。
大巴緩緩駛入空降兵某部訓練基地。
看著路邊來往的空軍迷彩,車內的學員們至少有十來個張大了嘴巴。
雖然他們是飛行學員,可他們是海軍航空大學的飛行學員啊(海軍兩個字劃重點)!
空海之間軍種不同,“壁”也很厚。
雖然飛行員哪個軍種都有,但陸航、海航和空軍只能算是近親。大概像東北虎,西伯利亞虎和華南虎的關系。
海航飛行員的培養開始得最晚,體系其實也是最不完善的,很多海航的優秀飛行員都是從空軍轉調過去的。要說正兒八經論出身,空軍飛行員有點兒瞧不上海軍飛行員。
雖說不上是結了梁子,但也多多少少別著那么一股勁兒。
一股“強你一頭,壓你一木倉”的勁兒。
一區隊的學員們就別扭上了。——我們自己沒有訓練場嗎?!跑這里來做什么!
誰知道人家空降兵也心煩著呢!——這那里是給軍校生做軍事訓練,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了一堆不得不供著的祖宗!
一個飛行員有多金貴,他們空降也不是不知道。能飛出來的殲擊機飛行員,訓練花費要比和他真人等重的黃金還要昂貴!眼前這一個個面嫩得很的娃娃兵,雖然毛兒還沒長齊,卻都是照著老鷹去培養的。
一、二、三、四……六十個,海軍那他們當金蛋呢,現在交到他們手里,萬一有個磕著碰著,可就全是他們的責任了。
“咱們空降兵可不像你們這么身嬌肉貴。”負責帶他們的連長在隊伍前面無表情地訓話:“空降兵,天生就是被包圍的!深入敵后,孤立無援,還要保證絕對的戰斗力和戰斗效率。這些,我不要求你們能做到。你們要學的,就是怎么在高烈度的戰爭環境中生存下去!”
這個面龐黢黑的中年漢子露出一個并不友善的微笑,“畢竟你們很貴。”
飛行員一根汗毛都屬于國家的資產,可偏偏他們的職業就是這樣的危險。
飛機或出故障、或被擊落,飛行員跳傘都是九死一生。首先要克服的就是彈射出艙時的風險,然后他們要面臨的,就是如何在半空中操控降落傘和自己的身體,以及落地后的求生流程。
他們是不能被俘虜的。
飛行員的裝備配置中也有手槍,作為自衛武器。通常在天空中以導彈為主要攻擊技的飛行員如果到了用手槍的地步,說明情況已經非常、非常的糟糕了。
飛機墜毀,人在敵后。
沒有戰友,沒有補給,只有他們自己。
他們要學會怎樣保存自身,保存國家的財產,保存再戰的力量。
但首先——
空降兵連長用的略帶懷疑的語氣問道:“你們都會跳傘的吧?”
跳傘當然是飛行員們的必備技能,雖然誰都不想有朝一日用上它。
心中百般地不情愿,但一區隊的學員還是乖乖地跟著空降兵師父們學起了保命技能。
地面訓練一周后,他們要實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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