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齊程很倔,但是沒想到會倔成這樣,手一直拽著,哪怕她都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越來越低,抖得越來越厲害,他仍然咬著牙不肯松。
多次勸說無效后,她只能跟著齊程坐在床邊,然后跟他商量:“換一只手好不好?我要用這只手打電話叫外賣……”
“不好。”齊程居然還能有力氣回瞪她。
她倒是也知道他為什么會覺得不好,因為另外一只手是她剛才被刀割破的那一只。
“那我們這樣坐著一直不動會餓死。”遲稚涵試圖開始講理。
齊程不說話,低頭,然后吸了吸鼻子。
……
遲稚涵不敢說話了,今天的刺激已經很多,如果他再哭的話她真的會跟著哭。
可是他的手真的越來越涼了。
“我去給你拿藥好不好?你這只手溫度不太對。”皺著眉頭拉起齊程另外一只手,兩只手溫度差很明顯。
幻覺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明明什么都看不到,身體上的痛卻是實實在在的。
“坐五分鐘。”齊程仍然低著頭,很堅持。
他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這個莫名其妙的幻覺出現了很多年,一開始自己也害怕,所以對待碰觸的反應就變得特別激烈。
家里人被他的反應嚇著,只要一碰到他,就會條件反射的立刻松手,然后臉色發白。
像遲稚涵這樣被他拽著完全不敢用力退出去的從來沒有。
他突然就犟了起來,想試試就這樣握著,到最后能痛到什么程度,幻覺里一開始灼燒撕裂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他咬著牙想,真的痛到斷裂,幻覺里面這只手就不存在了,是不是就不痛了。
可前提條件是,他要能忍得了現在的痛。
真的,痛到眼前都模糊了,迷迷糊糊感覺遲稚涵悄悄的靠近了一些,伸出另外一只手包裹住在他的幻覺里已經血肉模糊的左手,用力的搓了兩下,試圖把手搓熱。
看見他看她,她還扯起嘴角笑了笑:“反正你都已經痛了,面積大小應該問題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