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邊等著時間,出來的匆忙,手機丟了不算,無線電對講機也磕著碰著的不能聯系了,副教官想丟了,都不能用了,放身邊干嘛,潘雷塞回口袋,不能用了沒事啊,回去了拿著個破東西去找司令,說關鍵時候掉鏈子,給他們配備最好的通訊工具,這些好了,完全和駐地失去聯系了。潘雷和副教官無所謂,只要斷了這個老窩,把這一帶的黑暗勢力一起都送上天,他們就勝利凱旋。一個人在補眠,養精蓄銳,另一個放哨,到了天黑的時候,潘雷瞇著眼睛看,看見客廳里出來一個人,手里端著一個餐盤,排放著滿滿的白色粉末,那么一大盤子,少說也就五公斤。叫醒了副教官,指了一下那個人,副教官看得仔細。“應該是白面兒。”“廢話,老子看的清楚。奶奶的,這么多,他們發財了啊。想辦法把這些東西毀了。”兩個人看了一眼,都冒出壞水。悄悄地潛入,要不說那是一群草包呢,兩個大老爺們進進出出他們的山寨好幾次了,他們還端著槍走來走去,就是沒發現。潛入廚房,肚子餓了,翻找出一些熏肉之類的,一人一塊給吃了,順便順了一瓶酒,這晚上夜深露重的,怎么也要暖和一下啊。然后,找出一個塑料袋,挖到白面袋子,就吃的白面,把塑料袋裝滿,然后再溜到那個人端著盤子去的木屋,這應該就是倉庫之類的了,里邊擺放著一些槍支,還有一些子彈,炸藥的倒是很少,潘雷也都給背在身上了,然后拿過那些餐盤里的毒品,塞進口袋,再把從廚房偷來的白面按著原樣擺放好。順著后窗戶在跑,奶奶的熊,讓你們販毒,賣大米白面去。跑到樹林里,拿這些毒品都挖了一個坑給埋了,埋了不算,還在里邊撒了一泡尿。一人喝了幾口酒,爬回原處,繼續監視。他們這倒是逍遙自在了,駐地那可是亂成一團了。電話沒人接,通訊中斷,只看見兩把槍在外圍,還有很多車輪印,教官副教官失去蹤跡,除了丟在一邊的兩把槍,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啊。車輪印很多,教官副教官手里沒有槍,也就是說,對方來了很多人,難道說,他們把教官副教官綁架了?丟上車帶走了?那還有命在回來嗎?這群窮兇極惡之徒,敢大半夜的越過邊境來掃蕩,這次掃蕩還被瓦解,進來多少都沒人能出的去,他們會不會惱羞成怒,把教官副教官帶走了。仗著人多,襲擊了他們兩個,丟上車,直接回到緬甸了。清點戰場的時候,特種兵們大獲全勝,開始尋找教官和副教官,要不要和上級報告一下啊,下一步怎么進行啊。然后就找開了,怎么都找不到。那個保護著那個小兔崽的戰士指了指前面。說教官副教官追下去了,看見外圍有車輛,他們過去查看情況。到了那,就看見兩把九五式阻擊步槍,就是沒人了。班長一跺腳,完了,肯定是完了,教官副教官被那群劫匪綁架了。趕緊和司令部報告。這個時候,什么都顧不上了,趕緊的報告上級,得到支援比什么都強。潘雷的緊急聯系人是潘展,潘革,他的父母。如果他真有什么事情發生,軍區第一聯系的人就是他們。他從英國回來之后,把第一聯系人寫上了田遠的名字。田遠說,因為他們身份特殊,就算是他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接到通知。他會一直等,一直等,空等下去,等到死,他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情況。他說,我想和你結婚,我想成為你的親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第一時間知道你的安危。而不是傻等。潘雷猶豫再三,還是寫上了田遠的名字。如果他成烈士了,如果他出任務犧牲了,部隊通知的人,有他。本想不讓他擔心的,第一時間接到這種電話,他肯定受不了的。可他理解田遠的想法。特種兵,就算是死了,部隊也不會告訴別人他怎么死的,他不能讓田遠一直傻等。寫上名字了,今天真的出事了。潘雷要是知道能搞出這么一個大烏龍,他是打死了也不會寫上田遠的名字。田遠難得早起,正在準備吃早飯呢,電話響的叫頭皮發麻,趕緊一邊給金豆兒倒牛奶,一邊去撈電話。“田遠,軍區來電話了,潘雷好像出事了。你別著急,我馬上去接你,我們去軍區大院和三叔三嬸商量一下。”潘革的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急躁,那邊傳來發動汽車的聲音。不等田遠說什么,電話掛上了。田遠坐在地上起不來了。電話聲再次響起來,他的動作幾乎都是機械式的。按通了電話。“田醫生,我是陳澤。抱歉,潘雷,在中緬邊境執行任務,昨天半夜在戰斗中失去蹤跡,你……”陳澤的聲音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戲弄。“他姥姥的,你別擔心,已經出動人去搜救了。他們身手你也看見過,你別著急,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田醫生,你寬心,別胡思亂想。”陳澤忍不住咒罵,這種事情他怎么開口,他們兩口子之間有多恩愛,有眼睛的都看見了。在他們要大張旗鼓的要舉行婚禮的時候,潘雷執行任務消失了,這不是要了人命嗎?他寧可打開窗大喊一聲,陳澤是個白癡,也不愿意打這種電話,通知田遠啊。趕緊多安慰幾句,希望田遠承受得住。那個被潘雷當成心尖子,摟抱在懷,疼寵在心的田醫生,能承受得了嗎?田遠深呼吸,他的心臟疼痛,努力的深呼吸。“我知道了。多謝你。”電話放下,田遠覺得心口血氣翻涌,一點力氣都沒有,坐在地板上根本就起不來。他抱著頭,沒有哭,沒有大叫,沒有暴怒,就這么呆呆的坐著。“沒什么,沒什么,你死了,我陪你而已。這沒什么。”摸摸臉,干干的,眼睛酸疼,心口也疼,精神,力氣,早就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很累,長出一口氣,這沒什么,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任何打擊對他來說,他都能承受得住。他活著,跟他一輩子,和他相守,到爺爺奶奶那么大年紀,他們還要在一起。他死了,跟著他。父母都交給潘展潘革,他們兩個還在一起。死都不怕,怎么還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崩潰呢。他承受得住,他能行。咬著牙站起來,扒著柜子的手指發白,硬是撐起自己的身體,聽見門響,去開門。拿了手機,外套,開門看見潘革。潘革看看田遠,他青白著臉,他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的人,笑的淡淡的,但是很真誠,潘雷在身邊的時候,一喜一怒都在臉上,笑得格外開心,就算是生氣,也是瞪著眼睛,過一會就被潘雷哄好。現在他就像是沒有了氣息一樣,面對面,他都感覺不到田遠的情緒了。他就這么站著面前,看得見他的人,卻可以發現,他的心,靈魂,慢慢死去一樣。“田遠,你別這樣,雷子身邊還有副教官,他們兩個人呢,沒什么大問題的,只是失蹤,增派了人手,調動了軍隊,都去尋找了。”田遠對他淺笑,笑起來的樣子讓每個人看見了都心疼。“沒事的,二哥,我們走。”潘革開車的時候,一直在看著田遠,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安靜的沒有聲音,呼吸都似乎消失了。潘革狠狠的一錘方向盤,潘雷,你個混蛋,你要是敢出事,搭上的就是一條人命。你看看這個樣子的田遠,趕緊給老子滾回來,把你家這口子給哄好了。你的人你負責搞定,現在誰也沒辦法。進了門,所有人都在,黨紅媽媽拉著他的手,沒開口的眼眶先紅了。“媽,沒事的,沒事的。”田遠反過來安慰媽媽,不管如何,這個時候,他都不能倒下。他和潘雷說好的,他盡忠,他盡孝。這個時候,老輩人更需要支撐。“已經調派當地的軍隊過去了,邊防警察也開始拉網式尋找。”潘雷的司令在匯報工作,潘展,潘革,田遠坐在一邊,潘老爹抽著煙,皺著眉頭。“三叔,我爸爸那里也開始派軍隊了,下午就能到,您老別擔心。”潘大伯駐守的地方正好在那一地區,一接到消息,馬上就派軍隊。都加入到搜捕行動中去。“我們駐地也派人去查找。就是到現在,還是沒有他們的消息。班長報告說,有幾輛車輪痕跡,丟在一邊的槍。我們試圖和他們兩個聯系,怎么都聯系不上。所以先通知家里。先有個心理準備。“心理準備?什么準備?準備接到他死亡的消息嗎?你們還沒有開展大規模的尋找救援,就要我們做好心理準備?當初為什么要他們去?就不能讓他們多帶一些人嗎?出事了,你再來說要我們做準備?一天找不到他,我們就不會停止尋找,你們不給找,我去找。是死是活,我要親眼去看看,我才不接收什么他消失的這種消息。沒有見到他之前,任何準備我都不會做。我只抱著希望,他隨時都會回來的希望。”田遠本來是個挺溫和的人,可是,潘雷司令的這一句心理準備,可是捅了他的肺管子,悲傷驚恐壓在心里,一下子就變成火氣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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